“二姐說得有理。”幾個姑娘想了想也跟着點頭附和。
“就是二姐說的那樣,不用擔心。”君柒這點底還是敢托的,“嗯?”
那配好的花瓣摸了個空,君柒擡眼一看就見君瑠正拿着一朵攢好的花往頭發上比劃。
君瑠看到自己摸魚被君柒抓到嘿嘿一笑,立刻低頭專注把鎖好的各色花瓣搭配拼起來。
君柒接過花瓣擡眼看着君瑠微微沉吟,這個六堂姐手藝不咋滴,最簡單的鎖邊都會漏針縫歪,實實在在一個手工苦手。
但她對于色彩卻非常敏感,圖案的形态色彩都很有想法,審美也很出衆,總能驚豔一衆姐妹。
于是她們就決定由她負責一開始的選色配色,以及鎖邊後花瓣的分配,其他人隻管鎖邊然後按照她配的顔色花瓣無腦縫合就行了。
“六姐你這個花……”君柒才說了個開頭,君瑠就雙手合十求饒:“好妹妹,好小七,我認真幹活!”
“我不是說這個。”君柒隻是看到君瑠的動作,突然想到另外一個手工:頭花。
當然不需要弄成那種很逼真的非遺絹花的程度,隻是通過布料的折疊裁剪縫制拼湊來攢出一朵或者一簇布花。
說整就整,因為鎖邊浪費時間,所以君柒選擇将毛邊對折,在縫的時候直接一步到位收到内裡。
四指寬的淺色布條,對折之後轉着圈縫成層層疊疊的花朵,像是半個開在手心的繡球花,雖然一看就是假的,顔色也單一,但不得不承認戴在普通百姓女眷頭上已經足夠了。
“這個比我們做的這個荷包更好!”君瑠立刻又挑出各色深淺的紅色布條,“多做幾朵攢在一起肯定更好看,到時候梳個大發髻往上頭一戴,豈不是和城裡遊神的花神娘娘一樣了?”
君瑠覺得這輩子自己見過最美的發飾,就是大堂哥成婚的那年,他們全家進城正好遇上的花朝節花神娘娘。
那時候的她小小一隻,和姐妹們被大人們護着站在路邊,從大人們站立的縫隙仰頭看着一輛輛花車緩緩駛過。
扮作花神娘娘的大姐姐們頭上插滿鮮花端坐于花車之上,仿佛真的就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那些鮮花制成的花冠發飾就是她對于顔色和美麗最初的啟蒙。
姐妹幾個眨巴着眼睛互相望了望,果斷把花朵荷包抛棄了,轉頭開始研究起了絹花。
君柒,當然是選擇跟随了,還主動提供點子和樣式,方便姐姐們得到更多靈感,還貢獻出了自己攢的各色布頭,銅絲和小珠子。
不過大家覺得珠子和銅絲太貴重了,現階段她們還在摸索沒必要用這些相對昂貴的材料,還是等以後她們手藝熟練了再用。
之後就是姐妹六個集思廣益,将自己目前能想到的花朵樣式用布頭一一嘗試做出來,最先用粗布嘗試,然後再用顔色布優化,最後挑最好的當做一種花型的樣式範本,一一成列,至于手廢的老六就琢磨什麼顔色什麼樣式的互相搭配。
一下午縫花朵的結果,就是姐妹六個全頂了一腦門子的頭花。
本不是真的十幾歲的君柒内心是拒絕的,但是排行最小,而且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姐姐們也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氣,所以五個姐姐把她頭上都插滿了,還一個個為了在她頭上插更多的花朵,無師自通學會了把絹花縫在了發帶和竹簪上。
君柒:好在都是布頭的不重。
“太陽不曬了,你們别再躲房裡了,快到外頭涼快涼快。”五嫂蘇氏煮了綠豆湯送到地裡,回來的時候背了一闆豆腐回來,聽到西廂房裡叽叽喳喳的聲音招呼小姑子們,“井裡的綠豆湯應該涼了,喝不喝啊?”
“喝喝喝,來了來了。”君善頂着一腦袋絹花跑了出去,蘇氏見到呀了一聲:“哪裡來的頭花?這可真熱鬧。”
君思和君梧緊跟其後,君瑠立刻跑到蘇氏面前:“五嫂,你看我這個是不是比姐姐們的都漂亮好看?”
“确實,六妹的看着更好看。”不得不承認君瑠的審美确實有點東西,隻不過蘇氏看到最後出來的君倪和君柒轉了話頭,“不過太過熱鬧眼睛有些花,還是二妹這三兩朵看着清爽順眼。”
“二姐狡詐,你怎麼把頭上的都插到了小七頭上了?”君瑠嘟嘴。
君倪揚眉沒搭理她,君柒則面無表情,她已經佛了,等姐姐們對頭花的新鮮感過去就好了。
被迫成為姐姐們的花架子的君柒,臉上帶着無奈和嫌棄站在最後排隊領綠豆湯,那樣子可把蘇氏逗笑了:“好小七别生氣,你這樣最好看。”
蘇氏并不是瞎說,若是換個人這樣頭上插滿花說不定就是災難,但是君柒眉眼明豔精緻,濃烈的五官完全能壓制住這一腦袋的姹紫嫣紅。
“謝五嫂誇獎。”君柒接過綠豆湯擡頭笑了笑,“等頭花的成品做出來了先給五嫂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