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朔和豐隆晚回到豐隆府。
書房内。
豐隆晚一一打聽四朔的來曆。
一打聽,目瞪口呆,她鮮少這樣。
當年那個瘦弱黝黑,拿起刀和自己對峙猶豫不決不敢喝酒的小孩,如今長成了這般清秀英勇的少年。
豐隆晚沒想到他還活着,并且活的這般好。
該慶幸得。
“這名字是将軍起的,在邊關抗金朝時,北風吹來,您站在城頭看着遠遠千裡冰封,您說:“朔風朔風,四起,漫天。朔風朔風,四起,宏偉。”
“所以我叫四朔。”少年高傲地說着,手中抱着劍。
豐隆晚越發覺得少年可愛,不禁問道。
“還喝酒嗎?”
少年點頭“喝。”酒量越發好得他得意常常,摸着挂在身後的酒葫蘆“這東西。不離身的。”
“而且止痛,受傷來一口,賊治愈。”
“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
四朔聽命,跪拜。
“你去跟北朝兆澤徽,看他這幾日做什麼,行蹤要一點不拉得報告給我,記住,不能被發現。”
四朔領命,像貓一樣從牆頭跳出去了,到底是年輕氣盛,一個跳躍能翻兩米牆,不日便可和武林之門派抵抗了。
豐隆晚欣慰,撿到寶了。
呆在聞府裡的兆澤徽一連幾日不出門,不知在聞府搗鼓什麼。
倒是聞言卿進進出出,俯案埋頭整理所有案件。
經過四朔的打聽,兆澤徽是個貪官,在他看來,他不僅貪,還是個懶惰鬼。
整日呆在房門不出來。
他回禀豐隆晚,兆澤徽整日不出門。
“他可能本就不在屋内。”
四朔轉身就跳牆而走,着急,覺得丢了面子。
豐隆晚笑了,的确像個貓,傲氣十分。
夜明星稀,四朔躲在樹上喝酒,待聞府全部入睡,他推開兆澤徽的房門,人确實不在。
他翻身跳躍,悄無聲息出了聞府。
走在空無寂靜的大街,四朔頭一次面臨如此大的困難,一思索,這比殺人難多了。
依照兆澤徽入住聞府之前宿在四海酒家來看,四海酒家就自己的突破口。
子時,夜色正好,正好自己除了軍營哪裡沒去過,嘗嘗四海的酒對不對口。
掉頭,拐入四海酒家,特地選了上等隔間。
酒家上酒,不喝,隻吃幾樣小菜。
耳朵豎豎聽着,細碎聲音裡整合了下信息。
北朝城門口的一塊石磚被壓碎了,坑坑窪窪的。
南面腳夫一堆人在北朝風來飯店從早上喝到晚上。
第二日,就被腳夫堂開了………
四朔把酒倒進酒壺,結了錢,出了四海酒家。
找到腳夫堂被開的腳夫。
拿刀架在脖子上,讓其說出這幾日為誰押貨,送到哪裡?”
腳夫一一應道。
“北朝一處破落的軍工廠。”
“他們在鍛造武器嗎?”四朔擔心是私鑄武器,何人膽敢鑄鐵?
四朔聲音很年輕,此時蒙着面,為了不招人認出,他改了聲音:“知道怎麼走嘛?”
“順着東西巷直走,有個破落的院子,從那院子裡可進入那地,得讓當家的人指引。”
“那人長什麼樣?”
腳夫搖頭。
“他經常蒙面,不過,挺愛幹淨的,一天換兩身衣服。”
打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四朔不敢輕舉妄動。
禀告豐隆晚。
兩人夜行衣,潛入東西巷破落的院落,空空無也,兩人四處尋找,終于在角落找到些細碎的鐵塊。
豐隆晚讓四朔帶回去,大批火把扔進院落,兩人四散躲閃,被逼近破落的屋子。屋外草木叢生,火把落地的那刻,火勢竄起,大火滾滾,逼仄地向屋内呼嘯而來。
豐隆晚看向屋頂,四朔瞬間明白其意思,跳上屋頂,一拳打通屋頂,兩人從屋頂逃脫。
翌日,高遠從邊關快馬加鞭送信回來。
嶺南在招兵買馬,但是目标不是北朝,而是南疆。
豐隆晚看着那兩塊鐵,細細摸索,竟然和平常用的鐵不一樣,密度重,卻是不輕,感覺,像吹風刀。
豐隆晚意識到這可能是嶺南的玄鐵,她招來武威,想确定下。
武威隻單單掃了眼,确定,這是嶺南的玄鐵。
破落的軍工廠,玄鐵,何人如此大膽,所有東西放在一起,豐隆晚不得不想,這是鑄造兵器的方向。
她快馬加鞭,進了皇宮。
此時殿内隻有傅川天和兆澤徽。
豐隆晚禀告傅川天這些消息。
本來要等皇帝下令徹查,但是傅川天慢悠悠地說:“晚晚,你也到嫁娶的年紀了,早日入宮,北朝的皇後,定是你的。”
想到在聞府看到她和兆澤徽在一起,他就怒火中燒。
腦袋像昏了一般。
豐隆晚不可置信:“皇上,你知道嶺南已整軍待發向南疆了。南疆沒了,第二個就是我們北朝,唇亡齒寒的道理,皇上怎麼可能不知道。”
傅川天知道,但是,他更知道,一次出生入死,二次出生入死,他害怕,提心吊膽,他隻想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身邊。
“豐隆晚。”他斥責。
“你豐隆家榮耀有了,诰命有了,也載入北朝曆史名冊,還要怎樣?”
沒想到,豐隆家生生死死的付出,在一朝天子眼中,竟是這樣。
豐隆晚已無需多言,那個要說當北朝最好天子的傅川天以不複往昔。
她恨兆澤徽。
眼睛的殺人氣勢直沖兆澤徽,他蓦地低下頭。
他不想的,最不想傷害的就是豐隆晚。
那是他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