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兆澤徽,傅川天好像主動了些,他知人,善用,兆澤徽下了一盤大棋,但他不能說。
傅川天故左而言他。
“榮慶到底該到了許婚的年紀,你看這城裡可有适配的男子,讓她選一選。”傅川天說的語重心長。
榮慶,二十,比自己都小,她自己雖然也有心,但是皇家公主,婚姻自由,她勸不得,也幹預不得。
面上應:“臣知道了。“
回到豐隆府,榮慶已經等在閨房内了。
此番一行,榮慶想來小住,衣行已經收拾妥當,被秦氏安排在問竹小院,那裡竹林環繞,僻靜悠閑。
豐隆晚推門,豐隆玥正陪榮慶打葉子牌,豐隆玥畫花了臉。
她進來,榮慶放下葉子牌,迎上來:“小團子,不好玩。“
豐隆玥要氣死了,她舍命陪她,為了哄她開心,不知道輸了多少次,最好還吃力不讨好。
明面說她笨。
不能忍了。
“她甩了個冷臉:”某人太不知好歹,本小姐不伺候了。“
榮慶大驚,一向糯糯的豐隆玥,怎得這般灑脫自在了,以為是技不如人,卻不想全是人情世故。
她向豐隆晚豎拇指:“你定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豐隆晚和榮慶說了一些知己話,便讓人伺候她早早休息。
此時已是淩晨,她駕馬往東西巷,聞言卿還未拜封,隻租住一戶小院。
似是知道今日有訪客,淩晨的房門并未關,燭火湧動。
聞家族譜往上三代,都是豐隆軍的先鋒軍。
三代之後,聞家出了文武雙全的狀元。
英豪惜英豪。
他在等豐隆晚,行禮的時候,她行了好久,心中想了聞家三代的功臣,這一路,她知道他們有多麼的辛苦。
簡單的酒菜,兩人如同好久不見的朋友,把酒言歡。
此時沒有君臣,沒有部下,有的是聞家三代的滿門忠烈和豐隆家的感激和愛護。
翌日,兩人醉酒在桌面,日上三竿。
傅川天一襲白衣,坐着黑色馬車,駛入東西巷。
駐足在小院許久,看着豐隆晚和聞言卿趴在桌面,心裡感歎,一朝天子一朝臣,
一朝臣子一朝友,三代繼承的意志,讓人敬畏。
他就那樣站在院中,主人不發話落座,他就像個客人,等着熟睡的主人醒來。
這份抱歉,傅川天想有個結束。
豐隆晚醒來的時候,傅川天噓聲以示安靜。
這一等就是晌午,聞言卿昨日飲了很多酒,吐露很多不悅,越是難過睡得越久,醒來後,他便看到北朝得天子站在院中觀賞院中得海棠樹。
海棠樹綠油油的。
豐隆晚已經不在,想來是回去了。
似是驚訝,似是期待,似是害怕,隐隐的感動,在聞言卿的心裡蠕動着。
“皇…上。“
傅川天平靜着應聲:“醒了。“
聞言卿局措。
“到底是豐隆家的兵,喝酒都能喝到一起,到底不是我手下的,我請個宴席還被拒絕了,朕這頓酒,到底是喝不上了。”
他委屈,襄城的第一位狀元,替他打下江山的半數功臣,他都沒有面子喝他們的慶功酒。
聞言卿蓦地濕了眼眶。
“皇上,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了。臣隻看到您的山珍海味,看到您的不管不顧。”
傅川天上下打量他,三十歲的人,纖瘦,背微彎,面黃肌瘦,完全不像三十正值活力的青春。
“聞卿,朕,會還你一個亮亮堂堂的襄城,你可願随朕一起?”
聞言卿再說什麼都顯得那麼幼稚,他曆代族親護佑的血脈,怎麼會是個昏君,他應該相信他的朝不保夕,應該相信他的嘔心瀝血,更應該相信傅氏天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三朝親族三代臣,臣為君,哪有不忠心君王的,以前不甘心,現在,傅川天親自登門。
這門登得何以,不挑明,聞言卿也知曉。
心裡往昔的熱情,肝腦塗地,全都被點燃起來。
“臣聞言卿,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