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隆晚擡頭上樓,兆澤徽現在二樓的閣前直愣愣看着她,不知看她什麼,他不虧是北朝的蛀蟲,哪裡都有他的身影。
豐隆晚上樓,兆澤徽上前:“豐隆将軍,安。”
她冷笑:“我安?我安不安好像跟兆大人沒什麼關系,倒是兆大人好雅興,這大把的銀子花不掉,不如送給别人,偏要自甘堕落,不過,也無所謂,誰人不知,我堂堂北朝養了兆大人這一隻蛀蟲。”
“吃好,玩好。告辭。”豐隆晚揶揄幾句,過過嘴瘾,放他一碼。
“我瞧豐隆将軍不像為了尋别人錢包這等小事來這腌臜之地的人,不如,我請大人小酌幾杯,聽聽惜春閣的鳳來吟,這曲子很有名,響徹北朝官吏,不過隻有一位伶人拿手,不過這位伶人彈不了幾天,便要還鄉了。”
豐隆晚輕輕擡頭看向他:“兆大人好雅興。”
有名的曲子,隻有一個伶人會,卻要告老還鄉?這裡面沒那麼簡單,豐隆晚猜測,這位伶人也被訂成了伶人皮的買賣。
“兆大人可得買單哦。”豐隆晚選了間房間,走進去坐到了上位。
酒水上來,一番互相看不上的對飲。
伶人端着琵琶進了屋子,好一幅晶瑩剔透的好皮囊,脂粉落在那皮膚上都精緻高貴起來。
豐隆晚頭一次見這麼水靈的男人,她身邊的軍營裡全都是大老粗,這般養眼。
連她都眼眸柔軟起來。
兆澤徽與他碰杯,豐隆晚嫌棄地推開,啧啧一聲,眼眸冷冷瞥去,剜他一眼。
兆澤徽一人飲酒。
一曲作罷,兆澤徽一壺酒也罷。
該談生意了。
“豐隆将軍,想要這伶人嘛?”
豐隆晚自然得救下他,引出後面的蛇。
“怎麼你要送我?”豐隆晚自然知道他不會送他,但她想看他言外之意,便順着話往下說。
“你看這伶人值不值三千兩?”兆澤徽小要,太大的口,自己小命不容易保下。
畢竟經過前幾次交手,豐隆晚的手段他也知道,别說三千兩,一兩銀子自己都未必拿到。
呵……豐隆晚冷笑。
“兆大人,我豐隆家不是那麼好搶得。”
豐隆晚走過去勾起伶人的下巴:“好一張水靈靈的臉。”
“一個伶人值三千兩?要是我在他身上劃幾道,他是不是就少一些?
她拿出匕首,刀身輕輕靠近伶人,她極其小聲地開口:“挾持我。”嘴唇上下的明顯得是個人都能看出什麼意思。
别人聽不到,但是伶人聽的一清二楚,不僅聽的清楚,看的也清楚。
伶人奪過刀,把刀架在豐隆晚的脖子上。
“别過來。過來我殺了她。”
高遠還未拔刀,豐隆晚手肘搗在伶人胸口,他順勢扔掉刀。
錦媽媽看着頤指氣使的豐隆晚從屋子裡出來,“錦媽媽,這伶人傷我,傷朝廷官員,我這就押回去,好好審問一番,打攪了。”
接着高遠押着伶人………
她看向屋内,兆澤徽穩穩坐着,悠然自得得飲酒。
“錦媽媽,想要伶人嘛?”這鬼魅的聲音響起,錦媽媽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她摸摸脖子,她腦袋要搬家了。
豐隆晚帶着伶人回了府。
伶人跪在地上,拼命磕頭,聲淚齊下:“多謝豐隆将軍保我命。”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去年後半年,惜春閣早有伶人無故消失,堂子裡人人害怕,想着是被壞人擄了去,後來,錦媽媽有意無意開始大批進夠牛奶,伶人不知為何,她隻說晚上讓我們泡牛奶浴。”
伶人眼神惶恐起來,聲音嘶啞道:“直到上個月,錦媽媽讓我接了個客人,那人坐在屏風後,隻上下打量我,便說,就他了,皮囊甚好,上面定喜歡。”
豐隆晚問:“你知道他們要扒你皮?”
伶人點點頭,“這還得多虧豐隆家的二小姐,過年那天,二小姐進了惜春閣,和趙二一番争吵後,惜春閣的下人端着裝人皮的箱子迎面而來,我吃了不少酒,正撞番那箱子,看到了。”
屋外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小團子躲在廊柱後,院子裡,孫嬸子端着兩盤子蘿蔔皮,雕刻着一個一個生動的面容,而馬夫端着一張血淋淋的馬皮,追着小團子四處跑。
小團子的叫聲抑揚頓挫,豐隆晚從書房出來,就看到這三人外加看熱鬧的小百合。
她說的,府裡今日熱鬧的。
小團子看到豐隆晚,忙跑過去:“豐隆晚,你快管一管,他們都不正常了。”
“哪裡不正常?分明是你不正常?”豐隆晚訓斥。
小團子委屈,“我哪裡不正常,我要找伶人皮,孫嬸子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馬夫還把馬扒了皮,明明是他們不正常!”
“豐隆玥,見到人皮是什麼開心的事嗎?或者是什麼正常的事嗎?孫嬸子和馬夫難道不是一個正常的人的反應嗎?”
小團子愣了,對啊,正常人誰見過人皮,不該是牛皮羊皮嗎?連馬皮都不常見的人,怎麼能見人皮?
反應過來的小團子委屈極了,哇一聲喊道:“伶人皮,太吓人了。”
“你不是早被吓過了嘛?”豐隆晚看着她,小團子不知何時挂到了高遠身上。
再不濟也得挂她豐隆晚身上,豐隆晚瞥了眼高遠。
高遠緊急推開:“将軍,我沒招惹她,我發誓。”
豐隆晚手下此時慌張張跑進豐隆将軍府。
“将軍,錦媽媽自盡了,我等幾人見客人全都散去,進去惜春閣,發現人去樓空,隻看到錦媽媽的屍體。”
還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