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李頓了頓,“15”
“少”
曹李咬牙:“20”
豐隆晚:“可以,送客。”
曹李剛端起的茶杯,還未掀開茶蓋,就聽到逐客令,一時恍然,豐隆晚看到,加了句:“連茶杯給曹大人送過去。路上慢慢喝。”
小厮強送曹李到府門口,回身的時候以為自己沒有膽子,又想起自家的将軍,把茶杯連濺出的茶水一股腦塞到曹李懷中。
他燙個滿懷,咿呀跳腳。
自然無可奈何。隻得甩甩袖子丢下一句:“你以為趕豬啊?”
門口小兵忍俊不禁,一看就不是将軍喜歡的人。
曹李轉頭去了沁香閣,豐隆晚派出去的人回來報,在天字号。
兆澤徽在和曹李讨價還價。
曹李要15萬。
兆澤徽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作為皇帝的近臣,三言兩語就可讓一頂烏紗帽丢在地上。
他隻給十萬。
曹李思索一番,十萬就十萬,這錢怎麼說也是無徒勞而獲,不虧。
兆澤徽得了七十萬。
曹李送了銀兩給豐隆家。
老婦和環兒也離開長安,臨走,豐隆晚準備了足夠多的盤纏和安家費。
她的恩情她們不知怎麼還,可能這輩子也還不清,老婦磕頭。
真情實意的祝福。
“祝将軍長勝。”
豐隆晚回到豐宅已是晌午,此時家宅内正請皮影班子來唱戲,前院忙七忙八,後院家眷正在梳洗打扮。
除了她,豐家還有一女,豐隆玥,别字躍,原本豐家祖父想讓豐隆玥做拼撕沙場的大将軍,因為小時候玥兒最調皮,後來漸漸長大,祖父發現玥兒皮歸皮,卻是個沉不住的,簡而言之,有腦,卻是不幹正事。
晌午豐隆晚回來她沒露面,想來是熬夜看話本子清晨起不來,又一想一見阿姐免不了一頓挨罵,她索性躲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挨到此時,聽說皮影來賀喜,她來了興緻巴巴坐在鏡子前梳洗。
又換了桃粉糯白夾襖,一張團子臉,分外可人。
“将軍!”屋外傳來李媽媽的聲音,豐隆玥垂死夢中驚吓死,忙慌着躲進屏風後。
豐隆晚看着蹑諾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丫鬟們。
“豐隆玥,今日我歸來,你竟然躲着不露面,這家法之罪你承受住承受不住呢?”
“家法?”有沒有搞錯,睡個懶覺要動用家法了?
她也是個急脾氣,她沖出來,狐假虎威道:“豐隆晚,你雖然是闖殺在外的将軍,但你也不是最大的,你之上還有我娘呢?我娘都舍不得罰我,你充哪門子胖子。”
她軟嘟嘟的,氣鼓鼓的,好玩。
豐隆晚伸手夾住她圓胖胖的臉:“成天除了吃就是睡,你和那豬有什麼兩樣?你以為娘是寵你,實則娘是眼不見心淨,誰稀罕管你呢?”
豐隆玥眼淚快要奪眶而出,她阿姐最知道怎麼捅她刀子,而偏偏她最難受。
豐隆玥,長安城有名的廢物千金,她人笑她就算啦,怎的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也欺負她。
豐隆晚說的頤指氣使。
她,從來不隻是逗逗她。
豐隆玥也是個要強的,眼淚在眼眶巴巴轉着,就是不掉下,她瞪大了眼,豐隆晚就看着噙着淚的眼一點點眼淚消失,是個有骨氣的,像她豐隆家的丫頭。
“得了,也不說了,看完皮影,來我院裡過兩招,赢了,就不罰了。”
她轉身離去,身後豐隆玥破口大罵:“你個死憋,沒本事就欺負我,我豐隆玥定讓你好看。”
“啪”,茶碗摔在地上的聲音。
豐隆晚滿意而歸。
前院收拾妥當,每年豐隆家新年必定請鄰居看戲,要不皮影,要不然年戲,或者雜耍。
今年輪到皮影,因為豐隆晚打了勝仗,皮影戲應該是常勝将軍—白面鬼。
她從小看的,那時祖父懷中抱着豐隆玥,她站在旁邊,再一旁是執筆畫下這一幕的畫作者。
那天,娘親讓祖父放下玥兒,好讓兩旁立着玥兒和婉兒,可祖父偏要抱着玥兒,那時的豐隆晚有些吃醋,她經常吃醋,小小年紀卻沉得住氣,硬生生從一個柔弱的少女變成了祖父期盼的長勝将軍。
她沒有嫉妒,腦海裡隻記得祖父每年看戲和身後鄰居笑談戲文的暢快………
好像此刻,祖父依舊坐在主位和身後長安街上的人碰杯飲酒。
豐隆晚站在廊下,看着肩并肩齊齊等在主位的百姓,歡呼雀躍,笑容連連,竟有些觸動。
秦氏在主位坐下,招呼她過去,她跑下走廊,走進人群,高聲乎道:“各位小鄰居,吃好喝好,還有,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