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非有傳召不得入京,他們将金铤護送到城門外就返程天山了。
進城時,蕭蕪和付決被攔下來,士兵首領讓他們打開箱子查驗貨物。付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把節帥非令牌亮給首領看,
首領确認令牌真假後,并不為所動,仍舊要看貨物,眼裡更是加深了對他們二人的懷疑。
“境西節度使非有皇帝親诏不得入京。”首領打眼瞧着他們鬼鬼祟祟,“老實交代!馬車裡裝了什麼?”
“此乃節帥大戰時繳獲的敵軍軍糧,呈獻給陛下。”
蕭蕪将文書遞給首領。
“那也需一一查驗,才可放行。”
出發前謝修行交代過她。如果遇到城門守衛不放行,就打開錦囊。眼看着到了城門口,再不得出岔子。
蕭蕪揭開青竹紋的靛藍錦囊,裡頭是枚玉令牌,她将令牌亮給首領。
首領見到令牌竟然撲通跪在她面前,緊接着一衆守衛齊齊下跪。
蕭蕪沒料到此枚玉令有如此大的威力,待她看清玉令上的金龍式樣,這才恍然大悟。
“還不放行?”
“是!”
馬車一路到了大理寺外停下。蕭蕪遠遠看見今日是衙役阿财守值,忙開口喊道:“阿财,我有要事禀報,速速通報魏少卿。”
聽見熟悉地聲音,阿财心頭驚詫,像蕭蕪方向望去,沒看到人,他奇怪喃喃:“分明聽到阿琰的聲音了。”
“付大人。”阿财朝付決行禮,卻忽略了他身旁的女子。
“咳咳!”蕭蕪盯着阿财,“仔細瞧瞧我是誰。”
阿财當是付決大人帶回的心上人,才第一次碰面,怎就知道他的名字?
他擡眼一看。
好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姑娘長得和阿琰忒像了!
“你!你——”
“你是阿琰的妹妹?”
蕭蕪忍俊不俊,打算好好逗逗阿财,“阿财兄果然如哥哥說得般聰慧過人。”
“阿琰這樣誇我的?”阿财眉眼彎彎,洋洋得意,沉浸在被贊聰慧過人的美言之中。
忽而,想起什麼。
“不對!阿琰有個姐姐香消玉殒了。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妹妹啊?”
“是遠房表妹。”蕭蕪感覺找補。
“原來如此。”單純的阿财竟也信了。
付決沒當衆拆穿蕭蕪,但是玩笑的話何時都能說,正事可耽誤不得。
“還不快去通報魏明。”
付決大人的脾氣一向是不好惹的,在大理寺任職多年,他和謝卿從不參與弟兄間的玩笑,不像魏少卿平易近人,私下裡還會約上弟兄們喝酒騎馬。
他發話了,阿财不敢不從,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蕭蕪偷看付決臉色嚴肅,暗想不愧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脾性生得如此相像,就跟親兄弟似的。
不久,魏明穿着朝服趕到了大門口。
蕭蕪站在付決旁邊,一襲青綠的水袖華裙,半挽發髻半披發,面若桃花,儀态娉婷。
看到蕭蕪的模樣後,魏明驚得後退了一步。
阿财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懂得魏少卿的驚訝,他淡定解釋,“表妹,阿琰表妹。”
魏明這才松了口氣,感歎:“天下竟有此般相像的兩人。”
不是說大理寺的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嗎?
他們演得也太好了吧,簡直可以唱一出戲了。
“小女子見過魏少卿。”蕭蕪嬌羞地行禮。
沒看過蕭蕪矯揉造作的樣子,付決不适閉眼。
眨眼功夫,魏明不知從哪拿出一把折扇,緩緩打開扇了兩下風,用收扇作揖。
他身段俊逸稽首作揖,面帶微笑:“小生這廂有禮了。”
魏明平日裡話本沒少看,正經起來更是不堪入目,蕭蕪選擇閉眼不看。
“敢問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喚蕭蕪,小字木木。”
“姑娘芳齡幾許?可有婚配否?”
“你們倆夠了!”付決聽不下去了,勒令禁止二人繼續發戲癫,“魏明,你也别裝了!”
敢情魏明是知道内幕的。
“阿琰,想不到你女兒身的打扮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啊!”
阿财瞪大了眼,打量起蕭蕪。
他指指蕭蕪,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驚訝地問道:“什麼?!你是阿琰?!這麼說來,我成天在跟一個姑娘家家的說八卦?”
阿财拍拍自己的嘴唇:“瞧我這張嘴!都說了些什麼口無遮攔的話!”
“阿财,我喜歡聽你說東家長李家短。”
寒暄會,便談到正事上。付決和蕭蕪因為着急趕回天山,不能留謝修行一人在那周旋,匆匆将金铤交給魏明,說明情況後,就要離開大理寺。
按照謝修行的吩咐,付決和蕭蕪去了戶部尚書府拜訪張真民,恰巧遇見付顔朗付侍郎在與張真民對弈,蕭蕪将天山的所見所聞一并告知了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