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勖卻很認真:“你得答應我,在我病好前,不準和别人談戀愛。”
白念棠無語凝噎,心說自己頂着江勖留下的臨時标記,就算想和别人談戀愛,也會被嫌棄吧。
于是敷衍地答應下來:“好,我答應你。”
他于是想要松開手指,江勖不依不饒道:“誓言呢。”
白念棠一口老血悶在心口,他覺得江勖簡直幼稚,但也隻能順着江勖,于是說起了他已經十三年沒說過的口訣。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狗吃垃圾。”他說完誓言,飛速收回了手。
江勖這才滿意了,面上冷靜多了,呼吸也順暢了,整個人從枯萎變得陽光燦爛了。
白念棠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焉了吧唧的,他接下來的一小時都不想說話。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幼師。
江勖不像是十八歲的,像是八歲、不,八個月的小嬰兒。
他疲憊至極,靠在靠背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江勖把白念棠送到家門口,拿起白念棠的手指,一個個試過去,用指紋解鎖了他的手機。
接着江勖用白念棠的手機掃了自己的網盤,下載了一個安裝包,安裝完畢後,他把安裝記錄删除,把這個app隐藏。
這個app外表看起來很像手機自帶的,即便點開系統查看已安裝的應用,隻要不仔細看,也不會察覺出任何異常。
這是江勖花重金請人做的定位軟件。
隻要白念棠的手機聯網,那麼無論他去哪裡,自己的手機上都能接受到他的實時信号。
江勖做這些的目的很簡單——白念棠和自己的性命相連,要是有人想要謀害白念棠,不就等于謀害了自己嗎。
而且白念棠以前是個beta,相對還安全些。現在他是個omega,又那麼漂亮,要是被不軌之人看上了拐賣了怎麼辦。
他必須把這種可能扼殺在搖籃裡。
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别的不可告人的意圖的。
因為是出于“為了白念棠好”的目的,所以江勖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處理好一切,江勖把白念棠搖醒了。
白念棠醒過來,對江勖道了謝,就要下車。
江勖拉住白念棠:“你下次不要開這個車了,開我送你的車。”
白念棠:“……”
他不想忤逆江勖,于是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好。
白念棠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雖然勉強合身,但是還是有些松垮,于是說:“你這衣服多少錢,我一會兒轉給你。”
江勖說:“不用了,我好像買大了一些,你一會兒換下來還給我就行。”
白念棠搞不懂江勖的腦回路,但是江勖都這麼說了,他也就回答道:“好,那我洗幹淨還給你。”
江勖說:“不用麻煩你了,你一會兒回去換掉,直接給我就好。”
白念棠:“……”
他覺得江勖好詭異。
但是他又害怕江勖會哭,于是還是答應了。
三分鐘後,白念棠走出家門,把一個紙袋子交給江勖。
他這衣服隻穿了幾個小時,除了沾染了自己的信息素外,其實還比較幹淨。
江勖接過袋子:“不請我去你家玩玩嗎。”
白念棠呵呵一笑:“我妹妹暑假作業寫不完了,最近正在瘋狂補作業,鬧騰得很,下次吧。”
江勖:“你要說話算話啊。”
白念棠現在看到江勖就頭疼,他“嗯”了一聲,轉身回家去。
江勖見白念棠走了,怅然若失。
他知道江宸以前常常去白念棠家裡玩,白念棠隻會把自己很好的朋友請回家去。
所以他也想去白念棠家。
但是沒關系,遲早有一天,他能大搖大擺地走進白念棠的家。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江勖每天都給白念棠發微信。
白念棠百忙之中還要回江勖消息,心更累了。
好在馬上就要開學了,到時候江勖被大學課程絆住,就不會這樣頻繁地煩自己。
在白念棠的期盼中,很快迎來了a大開學的日子。
作為集院的學長,白念棠今年也報名參加了迎新活動。
a市的夏天溫度并不是很高,但是日頭很毒,日光貼在地面,要把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部烤成焦炭。
白念棠帶着口罩,站在集院紫色的棚子下面,看着對他搭話的江勖。
江勖帶着兩個給他拿行李的保镖,一眼掃過去,精準地從人群中鎖定了白念棠,腿邁得飛快,禮貌地問道:“學長,請問集成電路學院的宿舍怎麼走?”
白念棠額頭一跳,遞給江勖一張地圖:“你看看,往前走就是。”
江勖語氣黏糊糊的,面上是揶揄的笑意,看着十分欠揍:“學長,我路癡,不認路。”
白念棠靜靜地看着江勖表演。
江勖湊了上來,就差沒拽着白念棠的手臂擺尾巴了:“學長,你帶我去吧。”
白念棠心裡想要拒絕,但是人家都好言好語地求到他跟前了,他就拒絕不了。
于是他說:“那你跟我來吧。”
白念棠帶着黑色的口罩,劉海長長了些,蓋住眉毛,隻露出一雙水潭似的眼睛,日光下那琥珀色的眼更澄淨了,明珠生暈,熠熠生輝。
烈日一照,他的渾身都泛着乳白的光澤,絲絲的蜜桃香氣傳過來,極淡,然而熏神染骨,江勖覺得自己似乎要溺斃在這片馥郁的桃林裡了。
他不由自主靠近了些,想湊到白念棠耳邊說些悄悄話,白念棠反應很快,一個快步,躲開了。
江勖臉上蕩漾的笑戛然而止。
白念棠這是在——
避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