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卻被珠珠拿走了,她嚴辭制止:“阿狸哥哥傷剛好,不能飲酒,我來!”
剛想喝,蕭蘊出聲:“公主陪你!”
的确是好酒,入口甘甜柔和,上頭了也不曾發覺,待終于察覺時已是半壺酒空了,剩下的半壺也很快被掃蕩一空。
一輪細月自窗外遲遲升起,陸狸眼前坐着三隻醉鬼,兩隻已東倒西歪,一隻還在盡力支撐着理智,臉色微紅,嘴角挂着一絲莫名詭異的笑,已經不正常了。
除了蕭蘊,誰又知道這次這裡面放了什麼?
雪蓮望着自家兩位主子,驚愕地瞪大眼睛,正愁眉苦臉想要怎麼把人帶回去,星辰在她身邊拍胸脯要幫忙。
崔寒煙起身,趔趄了一下,蕭蘊見勢不好伸手去抓他,卻有一隻手先她一步,扶住崔寒煙的手臂。
他站起身來,望着那隻仍扶着他的手,臉上笑意愈濃。
珠珠皺了皺眉,見他無事方收回手,崔寒煙轉身看向蕭蘊,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親自把她送進陸狸懷裡,才安心地再次回到珠珠面前。
陸狸:?
容不得他多想,懷裡的人已經纏住了他,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陸狸想推開她,但不知道是為什麼,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她散發的一絲酒氣卻不講理地醉了他,跟她一樣無賴,他動彈不得。
星辰和雪蓮趕緊關門,不小心撞在一起。
“這……這可怎麼辦?”雪蓮捂着撞疼的頭,過去拉蕭蘊,想把她拉回正确的人懷中,“公主,公主快醒醒……”
蕭蘊拂開她的手,嫌她煩:“聽話,去找你家星辰玩兒。”
雪蓮一張臉一瞬間紅透,星辰在一旁撓頭。
“胡說八道些什麼呀?這可怎麼辦?”雪蓮捂住臉。
崔寒煙已經把門再次打開了,拉珠珠出門看星星,兩個人一起并排坐在台階上指着天上稀疏的星星。
“銀河!”
“銀河。”
“北鬥星!”
“恩,北鬥星。”
哪裡有銀河?又是哪裡有北鬥星?雪蓮百般無奈,眼見這邊沒什麼風險,又轉回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蕭蘊正纏着陸狸,非要親他。
陸狸臉色很難看,分明已經徘徊在爆發的邊緣,手舉起來眼看要把蕭蘊打暈,在動手的前一刻,雪蓮沖過來把蕭蘊拉開,差點自己挨下這一掌。
“公主,該走了!”雪蓮努力勸,“時候不早了!”
“本公主不走!”蕭蘊不聽,望向陸狸的臉,醉意朦胧,明明笑着,嘴裡卻是祈求,“阿狸哥哥,你親我一下吧,就一下,好不好?”
陸狸望向雪蓮,雪蓮雙手合十苦求他答應。
“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嗎?身為貼身婢女,放縱你家主子如此,不想活了?”他很少兇人,此刻卻兇的不得了,一句話出來雪蓮眼圈立馬通紅,星辰想替雪蓮辯解,無從開口,隻得道:“将軍,她也是沒辦法……”
“是!”雪蓮卻不領這份情,咬牙頂回去,“奴婢們的命賤的很,不過是為了主子罷了,公主她想的是什麼将軍應該很清楚,是不是以為她過得很好?她不好,很不好,一直以來都壓抑自己,苦不堪言,隻有喝醉了才敢稍微放肆一點,奴婢知道,她真正想抱的,想親的,那人是誰,今晚就想幫她實現,任憑将軍處置!”
“你!!!”陸狸氣的青筋暴起,卻又拿她沒辦法。他治不了蕭蘊,當然也治不了她的人。
蕭蘊噔噔地從陸狸身邊跑開,雙手伸開護在雪蓮身前,已經沒了方才黏着他的溫順樣子,像兇惡的小獸:“你敢!”
陸狸扶住疼痛不已的額頭,往外頭看了一眼,台階上的兩人還在興緻盎然地看星星,珠珠靠在崔寒煙肩頭,她說一句,他就應一句。
看回蕭蘊,陸狸臉色柔和下來:“過來,我不動她。”她這才高興地又跑回來,小鳥一樣撲進他懷裡,滿當當抱着他。
心突然軟了。
雪蓮把星辰拽出去,把門關上,坐在一旁陪崔寒煙和珠珠看星星,把裡面的兩個人徹底隔絕在門扉之後。
不會有人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蕭蘊。”陸狸喚了她一聲。
蕭蘊聽到聲音,朝他揚起下巴,眯起眼睛:“阿狸,你讓我親你一口好不好?”喝醉以後,她一直都在重複這一句話,不停地問他。
就那麼想親嗎?陸狸握住手指。既然是心結,便解了吧,往後不要再想了。
他沒有說話,微微靠近她,醉鬼很是靈敏,立馬就察覺到他不再抗拒,咧開嘴一笑。柔軟的唇落下,即将觸碰到溫熱唇角,一縷香氣陡然擦過他的臉。
陸狸懷中蓦地一沉,蕭蘊倒進來,閉眼沉沉地睡去。
她睡得很香什麼都不知道,留他獨自一人,萬千思緒翻滾,不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