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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坐在窗台邊緣，手指無意識地描摹着玻璃上雨滴滑落的軌迹。雨滴扭曲了城市的燈光，把遠處的蝙蝠信号燈暈染成模糊的亮色光斑。

哥譚的夜色如同水彩畫般迷蒙，遠處警笛的嗡鳴和近處雨滴敲打窗棂的聲響交織成獨特的城市夜曲。

他輕輕翻轉着手中的蝙蝠镖，感受着它精妙的平衡感。這确實是個好設計——比他現在的裝備更輕巧，更符合人體工學。

【平行宇宙的差異就像多米諾骨牌。 】

夜翼含笑的嗓音又一次在腦海中響起。迪克突然攥緊蝙蝠镖，鋒利的邊緣硌得掌心生疼。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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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猛地跳下窗台，光腳踩在地毯上。

他抓起枕頭，下面藏着那些來自平行宇宙的禮物——傑森的小裝置、提姆的照片…它們安靜地躺在那裡，像是等待被拆封的未來。

達米安那句 【改良過的，比你的古董強十倍 】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帶着那個男孩特有的倨傲與别扭的關心。

迪克的手指懸在半空，猶豫了幾秒，最終隻是輕輕碰了碰照片的邊緣。

畫面上，夜翼和年輕的蝙蝠俠并肩而立，笑容明亮得刺眼。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男孩書桌上攤開的筆記本。

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從平行宇宙帶回來的戰術建議和裝備改良方案——都是紅羅賓和夜翼他們傾囊相授的寶貴經驗。

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這些知識能讓他成為更好的羅賓，能幫助布魯斯更有效地打擊犯罪。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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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是阿爾弗雷德端着熱可可奶和餅幹上樓來了。

迪克迅速抹了抹臉——雖然他其實并沒有哭——然後把那枚改良蝙蝠镖收進睡衣口袋中。

【格雷森少爺？ 】阿爾弗雷德敲門的聲音溫和。

迪克深吸一口氣，跳下窗台【來了！】

老管家端着熱可可推門而入，銀質托盤上還放着幾塊小甜餅。

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房間裡不自然的整潔——迪克平時亂扔的訓練服此刻都整齊地挂在衣架上，書桌上的資料也分門别類地碼放好。

【看來平行宇宙之旅讓你養成了新習慣。】阿爾弗雷德将托盤放在床頭櫃上。

迪克的手指絞在一起。【我隻是...在想事情。】

阿爾弗雷德了然地點頭，沒有追問。他輕輕整理着窗簾的褶皺，給男孩留出思考的空間。

雨聲填補了房間裡的沉默，直到迪克突然開口：【阿福，如果...如果以後布魯斯有了其他助手，你會不會...】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自言自語。

老管家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看向迪克：【每個來到這座莊園的孩子都會得到應有的關愛，格雷森少爺。但這從不意味着原有的關懷會被分走。】

他輕輕拍了拍迪克的肩膀，【就像廚房裡的茶具，增加新的杯子不會讓原有的那套失去價值。】

迪克盯着熱可可表面逐漸消散的泡沫，沒有回答。

阿爾弗雷德走向門口時又補充道：【順便，布魯斯老爺在蝙蝠洞等你讨論這趟旅程的相關經曆。他說...有些相關資料需要羅賓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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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爾弗雷德離開後，迪克慢慢從口袋裡掏出蝙蝠镖。金屬表面已經沾上了他的體溫。

窗外的雨勢漸小，雲層間偶爾透出幾點星光。他想起夜翼制服上那道優雅的藍色條紋，想起傑森談起死亡時平靜的語氣，想起提姆展示影像時堅定的眼神……

這些記憶像拼圖碎片在他腦海中旋轉，每一片都真實而鮮活，卻暫時還拼不出完整的圖景。

他們每個人都曾掙紮過，沒有人是輕松接受這一切的。

這個想法讓他的胸口泛起一種奇怪的疼痛——不是劇烈的刺痛，而是像有人在他心髒上系了根細繩，時不時輕輕拉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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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細小的河流。迪克無意識地在霧氣上畫了一個小小的蝙蝠标志，又很快用手掌抹去。

【所以……我不用現在就決定要不要接受未來的他們？】

夜翼的笑聲似乎又在耳邊響起【當然不用。你有權利先當個孩子，迪克。】

書桌最底層的抽屜裡，藏着他真正的寶貝：第一次夜巡時布魯斯給的追蹤器，訓練時用的護腕，還有阿爾弗雷德補了又補的第一個披風。

迪克的手指懸在抽屜把手上，猶豫了足足三分鐘。

最終，他輕輕拉開抽屜，把達米安的蝙蝠镖放在了最邊緣的位置——沒有完全收進 【珍藏區 】但也沒有丢回枕頭底下

男孩端起已經微涼的熱可可一飲而盡，甜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換上羅賓制服，走向蝙蝠洞——迪克的腳步比往常稍慢，卻依然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