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終是沒有讓人來加床。
夜晚的風透過未閉緊的窗戶縫裡滲進來,朱桓沒有拉上窗簾,透過玻璃他看着被雲層遮蔽的月亮,心裡沒由來的漏了半拍,太刺眼了他想,月亮的銀光沒入眼中總是能将自己封存在海底的記憶翻滾上岸。
于是他了翻個身,看着背對着他的沈歸鶴說:“沈歸鶴,抱我。”
男人跟快就翻了個身,擁住了這隻不安的大鳥。
沈歸鶴哼着旋律,朱桓一直覺得沈歸鶴的聲音很好聽,對他是低沉的、溫柔的、愛憐的,被湧上的記憶漸漸平息,困意侵襲上來。
等到懷裡人的呼吸逐漸平穩,沈歸鶴近乎虔誠地親吻着朱桓,最後他撫開了愛人鎖的眉頭,沉聲低語到,“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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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桓醒來後沒有看到沈歸鶴,他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後起身套上鞋子,洗漱完後走到客廳,看到了餐桌上擺好的早點,他細數着數量,之後他的視線投向了坐在書桌前,對着筆記本敲敲打打的沈歸鶴。
相應的,沈歸鶴也看到了朱桓,他繞過桌子走到飯桌前将椅子拉開。
示意着他開飯了。
在進餐的過程中沈歸鶴向朱桓提起了他預拍電影的事。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出演是嗎?”
“對,而且是主演。”
“什麼時候?”
“等這部電視劇殺青後。”
“好。”
“不問問我要演什麼嗎?“
朱桓難得停了下來,他咬着塊頭想了幾秒,然後反問道:“這重要嗎?“
沈歸鶴跳過了這個話題,“電影殺青後我給你安排一個假期。”
他笑道:“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工作。”扯着的嘴角澀得慌。
瓷勺磕在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朱桓掀開眼皮看着面前的男人。雖說影帝演出的笑容足以“以假亂真”,也确實做到了明面上的真誠和開心,鏡片很好的做了掩護,把眼中的情緒蓋了個嚴實。但朱桓和他相處了十幾年,最是清楚沈歸鶴的牽強。
“不想笑就别笑。”朱桓破天荒的來了句,但說完就擰起了眉。
他後悔了。
這不像他,朱桓想着,本就不打算和沈歸鶴在一起,昨天更算得是“撕破了臉”,現今再做出一副關心的模樣無非是多此一舉,對彼此都不好,但現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什麼。他覺得自己已經被攪亂了。
“我去收拾一下。”
幾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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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路上他們和昨天一樣,不約而同地保持着緘默,直至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