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林嫣略施粉黛，弄好一個完美的僞素顔妝，從浴室出來，他已經自己坐上輪椅——過程就不必再提。

林嫣假裝不解：“剛去照了下鏡子，我今天有什麼不一眼嗎？沒有吧。”

“就是剛睡醒，眼睛可能有點腫。”

她摸了摸眼尾，裝模作樣地說。

蕭矜然：“……”

照個鏡子需要二十分鐘嗎？

但他沒有揭穿她，隻是在吃飯的時候，看着林嫣喝過一口之後，牛奶杯口留下的淡淡唇印，提醒了一句：“你口紅沾杯了。”

“！”

林嫣當時的表情特别可愛。

一邊不可置信，一邊氣鼓鼓地瞪了蕭矜然一眼，然後可能又覺得瞪别人不太優雅，不符合她女明星的身份，所以馬上又撤回，隻抿着嘴，幽怨地看着蕭矜然。

蕭矜然覺得她應該是想說點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忍住了。

蕭矜然低頭喝粥，垂眼的下一瞬，餘光看到林嫣快速解鎖手機，呲了呲牙，應該是在用攝像頭的功能照鏡子。

——所以不說話是怕口紅沾牙？

蕭矜然悶笑。

男人可能天生都有點欠，蕭矜然以前從來沒有表露過這方面的特質，但最近可能是受傷在家，太閑了吧。他發現自己有點忍不住。

這次之後，惡趣味起了個頭，然後就有點刹不住車了。

早上林嫣克服自己，忍着困意提前爬起來化妝，蕭矜然睡飽醒來看到後，故意找茬，一臉無辜地問她：“昨晚是不是睡落枕了？我看你兩隻眼睛好像有點不一樣大。”

林嫣大驚，火速跑去衛生間調整，回來又跟蕭矜然說：“沒有吧，我去照了鏡子，很對稱啊。”

蕭矜然十分肯定：“左邊眼睛要大一點。”

“不可能吧。”

林嫣又馬上去調整一番。

蕭矜然：“還是大。”

再調整。

這次蕭矜然不說她左眼大了，仔細審視過後，露出些許詫異的表情來，微微皺眉，難以置信道：“怎麼變小了，這次是右邊大一點。”

“……”

林嫣已經累了，被蕭矜然一次又一次的否定搞得有點懷疑自己，最後真的修得有點不太對稱。她自己隐約覺得左眼要稍大一些。

但蕭矜然看完點點頭，說：“可能剛才看錯了，現在是好的。”

“真的嗎？”

林嫣有點懷疑。

但她真的累了，懶得再去弄，他說是就是吧。就這樣頂着略微不太對稱的眼妝下樓。

早飯，阿姨烤了面包，搭配牛奶、雞蛋和一份蔬菜沙拉。

林嫣為了兼顧優雅和不弄花口紅，很做作地用起刀叉，把雞蛋和面包切成小塊才入嘴。後來切煩了，她趁蕭矜然低頭的功夫，一下把剩的大半個雞蛋一整個塞嘴裡。

蕭矜然其實一直在關注她，故意在這時候擡頭，假裝無意地看過去。

“你……”

他故作驚訝。

林嫣嘴巴被雞蛋撐成一個'O'型，腮幫子也鼓起來，一邊悔恨，一邊閃躲，一邊拼命咀嚼，忙得都快冒汗了。但還是沒躲過去——

蕭矜然忍着笑，說：“你很愛吃雞蛋嗎？别着急，慢點吃，我的也給你。”

林嫣：“……唔……唔……”

晚上，林嫣很困了，想睡覺，但蕭矜然不知道為什麼閱讀興趣突然濃厚，半靠在床頭，開着大燈，捧了本财經的書一直在看。

林嫣不想當着他的面入睡，又不好打擾他進步，就隻能強忍着，刷手機來打發時間。

越刷越困，她想打個哈欠，剛要張嘴，蕭矜然突然看過來，目光是那樣的直白、精準、犀利。

太不優雅了。

林嫣死死忍住。

終于等到蕭矜然的視線移開，林嫣用手捂着嘴，剛準備繼續——

他又看過來。

這樣反反複複幾次之後，林嫣終于忍不住了，控制不住地，就當着蕭矜然的面，大大打了個哈欠。

其實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誰還不打個哈欠。

但蕭矜然本來就是故意惹她的，當然裝也要裝出不同尋常的感覺來了。

‘女明星’在粉絲面前驟然失态，林嫣有點惱羞成怒，先一步質問：“你老看我幹什麼！”

蕭矜然又看了她嘴巴一眼，語氣平常：“看不出來，你嘴巴還挺大。”

“？”

林嫣生氣了，女明星怎麼能被人說嘴大？她明明是櫻桃小嘴好不好！

她一下坐起來，以防蕭矜然看不清，特意跑到他那邊，把臉用力怼到他眼前，氣道：“哪裡大了？你看！你仔細看！”

就是因為太困，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怼得有點太用力了，近到差點親到蕭矜然的眼睛。

蕭矜然條件反射地往後躲。

但後面就是床頭，沒有太多可以讓他退的空間，兩個人近到呼吸可聞。

蕭矜然首先看到的，是林嫣的嘴唇，薄厚适中，形狀很漂亮，因為塗了唇膏而濕漉漉、亮瑩瑩的，唇縫微啟，露出一點雪白的貝齒來，呼吸間，是他們用的同款牙膏的淡淡檸檬香。

那麼近，那麼熱。

蕭矜然喉結微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