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看啊,我哪裡嘴巴大了?”
林嫣還在叫嚣,憋着今天非要讓他看個清楚的念頭,咄咄逼人。
蕭矜然幾乎是有些狼狽地垂下眼,看着自己鼻尖,含糊地附和:“嗯,不大。”
頓了頓,他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麼樣的目的,說出這句話:“但是你再靠得近一點,就要親到我了。”
聞言,林嫣愣了一下,飛速後撤,恨恨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不許調戲我!”
她沒什麼害羞的情緒,一來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蕭矜然說這種‘騷話’,而且他很明确地說過不喜歡,所以在林嫣心裡掀不起任何波瀾。
她知道,這不過是蕭矜然高冷表皮下悶騷的另一面,是他對付熟悉的女性的一種普遍手段而已。
說不定曹佳穎也不止一次地聽過。
就像小鹿總是喊蕭矜然老公那樣,林嫣并不在意。
不過這樣鬧了一通,蕭矜然終于不挑燈夜讀了,老老實實關燈睡覺。
然而夢裡,事情卻是完全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而去。
蕭矜然記得自己并沒有主動,林嫣應該也不會,但就是鬼使神差地,她湊過來逼問他,兩人甚至沒有對視,就那樣自然而然、荒謬地吻在了一起。
她身上的玫瑰香和檸檬牙膏的味道混肴在整個夢裡,讓蕭矜然分不清現實還是幻象,飄飄然地,隻留下悸動和回味。
次日夢醒,蕭矜然看着林嫣大字展開、面朝自己這個方向的恬靜睡顔,尤其目光描過她微嘟的嘴唇時,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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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不知道蕭矜然怎麼了,一大早上,突然又提出:“最近辛苦了,我上午去醫院複查,沒什麼問題的話,以後晚上應該就不需要陪護了。”
——這話說得林嫣慚愧。
其實她根本沒幹什麼,這些天晚上照顧蕭矜然,無非是給他接接水、扶他去上個廁所這樣。但蕭矜然年輕,腎功能好,晚上基本不會起夜,甚至他為了避免勞煩林嫣,還會自己控制八點鐘之後的飲水量。
這一個多月,林嫣每天都一覺到天亮,從來沒被中途叫起來過。
所以她真的不辛苦。
但蕭矜然既然都這麼說了,意思就是告訴林嫣她可以搬回自己卧室了,她自然也是期待的。
畢竟白天還好,晚上睡覺或者剛醒要想保持完美形象還是比較困難的。
可……
林嫣狐疑地看向蕭矜然,眼神在他小腿的石膏處掃過,驚訝:“你這就能下地了?”
林嫣之前也沒骨折過,沒什麼經驗,不過不是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這才剛四十天……蕭矜然的恢複能力這麼強悍的嗎?
她看他的視線中帶着懷疑。
蕭矜然:“……還不能。”
一般來說,拆石膏拄拐下地活動的話可能得兩個月,不過今天去檢查,如果恢複的好,石膏或許可以提前拆。
但蕭矜然左邊胳膊也傷了,剛好是架拐的那邊,所以還比較尴尬。
林嫣有點無語:“那你在鬧什麼。”
她開玩笑:“外面又有心上人了?”
蕭矜然:“……”
由于蕭矜然的堅持,最後林嫣還是搬回主卧睡了……一晚。
是的隻有一晚。
因為分開睡的第二天,兩人早上打着哈欠在餐廳碰面,都是一副睡眠不足精神不濟的樣子。
林嫣還好一點,隻是有點困打哈欠而已,她的那個哈欠終止于在看到蕭矜然的瞬間——因為突然想起來要維持形象,硬生生忍住了,憋得眼睛裡都有淚珠。
而蕭矜然則要嚴重得多,兩個眼眶下面隐約都有黑眼圈了。
視線對上,林嫣先開口:“你昨天晚上沒睡好?”
蕭矜然沉默了一下,本來打算說‘還好’的,但到底騙不了自己:“嗯。”
林嫣沒有嘲笑他,歎口氣,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苦着臉說:“我也沒睡好。”
她本來是很習慣自己一個人睡的,但這一個月和蕭矜然住,大概是習慣了每天睡前聊聊天和他的作息,驟然又從宿舍變回單人間,還覺得怪不适應的。
她莫名有點失眠,躲被窩裡刷手機刷到很晚,但今天還是準時醒了,所以就很困。
她聲音很小,像自言自語:“跟你睡多了,突然分開還有點不習慣。”
可能是有點口無遮攔吧,不過真的隻是随口一說,當事人應該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但蕭矜然的反應卻很大,跟碰到仙人跳了似的,立馬反駁:“沒睡過!”
雖然隻說了三個字,但看他的表情,後面可能還有幾句沒說出來的:不是我,别來沾邊!
林嫣:“?”
林嫣一言難盡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麼啊,我是說和你睡一間宿舍。”
蕭矜然冷靜下來:“哦。”
林嫣不想和他說話了,背過頭悄悄罵:“口口狂。”
聽得清清楚楚的蕭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