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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不渝(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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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一事最終在幾個老臣連番在靈毓宮外跪請後才堪堪解決,皇帝雖是重新上了早朝,但卻整日一副恹恹的神色,也不見得聽了多少進去,但至少在明面上過去了。

保皇派雖是恨鐵不成鋼,但卻也無法再做更多,就這,還是幾位肱骨大臣跪了多日的結果,他們至今還卧病在床。

朝堂一時也算風平浪靜,直至十二月中旬,北狄的議和使團進入盛京。

這一日,盛京中稱得上人山人海,百姓紛紛上街圍觀,看着那身着奇裝異服,面容與他們大不相同的北狄人,像是在觀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裴安與鴻胪寺卿在城門口處迎接使團,在車隊最前方的使者見了裴安跟見了鬼似的,兩股戰戰。

反觀,裴安卻是嘴角輕揚,這不老熟人嘛。

郎部,當初兩邊停戰時派來的使者,來時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被他捆着狠狠揍了一頓才老實安分一些。

“朗部,怎麼停下了?”馬車的窗簾被撩開,探出一個腦袋。

“殿下,是大梁來迎接我們的官員。”朗部微微側頭回應。

“哦?聽說是梁朝那位威名赫赫的威遠大将軍,便是他?”

他的視線掃過那一行官員,最終停在那個身材高大,周身氣勢不凡的人身上,眸子微彎。

裴安也打量着這位北狄的二皇子,與他打過交道的那些粗犷的北狄人不同,這人的模樣十分俊美精緻,語氣也是溫和有禮。

但這人卻給他不怎麼好的感覺。那雙看似多情的桃花眸隻是掃過,便好似要将那人看透,十分具有侵略性。

“是,殿下。”朗部雖然回應,表情卻不怎麼好,勉強扯着笑。

“賀蘭殿下,還請随我們前去驿館。您的車隊堵在城門口,影響了百姓進出。”

裴安十分不給面子地将手一擡,示意他們快走。

鴻胪寺卿見氣氛不怎麼對,隻得連連賠笑,“是啊,賀蘭殿下一路辛勞,還是快快去驿館休息吧。”

朗部不滿,還想說什麼,卻被賀蘭白擡手阻止,“裴将軍說的是,我們快走吧。”

見他這麼快松口,鴻胪寺卿放下了心,這位殿下倒是好說話,之後的接待想必也輕松一些。

裴安騎上馬,在最前方帶路,周邊的百姓喧鬧,都七嘴八舌地說着,探究的視線不斷往車隊而去。

這讓朗部咬牙切齒,這模樣,分明是将他們當成了耍把戲的,把他們當猴戲看呢。

裴安面無表情地行着,直到路過一家茶樓,他似有似覺般擡頭,一扇窗開着,裡面的人正垂眸,靜靜地看着車隊行進。

近一月有餘的調查,手下的人将那些暗樁都抓了起來審問,雖然沒得到幕後主使的信息,但易寒卻隐隐約約有了些推測。

他猜測,那人并非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很多手法雖然隐蔽,但細想卻能得出這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

他問過系統,它卻隻說沒有檢測出其他的穿越者。那個系統一定是版本太低了,這個世界回去後他就好好幫它改造升級一下。

前段時間,派往其他幾國的探子都已經回來,沒有一國有發動戰争的準備或者預兆,那就隻剩下北狄了。

想來,就算是這次議和使團入盛京,怕也是來者不善,尤其是那位北狄的皇子殿下。

行進中的馬車的簾子被撩開,賀蘭白的眸光掠過人群,徑直投向那茶樓上的人,他的唇角輕勾。

兩人的視線交鋒,易寒自他的眼中看到了玩味與挑釁,他微微垂眸,這個人不簡單。

那種高高在上的、掌控全局的自信,還真是似曾相識啊。那他就期待他的表現了。

馬車已然行遠,易寒關上了窗,坐在桌前,取出新鮮的茶葉開始泡茶,動作娴熟而流暢。

“景逸,派人盯緊那個賀蘭白。”

“是。主上,這是從邊疆那邊遞來的消息,還有使團的行進路線。”

接過遞來的冊子,易寒拿手巾擦過手,翻看着上面的内容,果不其然,北狄蠢蠢欲動啊。

他放下冊子,繼續泡着手上的茶,悠然自得,絲毫不見半分憂慮。

“景逸,你有想過轉到明面上嗎?”他目光輕輕瞥向立在一側的人。

“主上,屬下隻想追随您。”

“這暗衛總不能當一輩子,多給自己一條出路,沒什麼不好。眼下正好有個機會,也不會讓你們一身本領落了空處。”

升騰的水霧伴着茶香彌漫,遮掩了他的面容,景逸隻是垂首。

“若是主上的吩咐,屬下必當竭盡全力。”

“景逸,人生是你自己的,好好珍惜這條命,也将這話轉告他們吧。”

“……是。”

景逸想,主上甚至為他們尋了退路,就像是……在為自己安排後事。可……為什麼這麼早,明明大夫說,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

房間外傳來腳步聲,逐漸靠近,随後房門被推開,這麼不客氣的行事作風,易寒也隻能想到一人了。

“正好,茶泡好了,嘗嘗。”

裴安坐下,拿起茶抿了口,醇香濃厚,“使團已在驿館安頓下,我派了人暗中盯梢。那個賀蘭……感覺不簡單。”

“看看這個吧。”易寒呷了口熱茶,将手邊的冊子推了過去。

裴安打開冊子,看着裡面的内容,眉間緊蹙,“看來北狄已經坐不住了。不過既然打算撕破臉,他們派這個二皇子過來又是為何?”

“不知。使團路過那幾座邊城的布防怕是已經在北狄大軍的桌案上了。”

雖然嘴中這麼說,但以他對那位賀蘭白的觀感,更像是……同類。他親自來此,或許隻是想看一看這出好戲,戲弄一下棋盤上的棋子。至于如何脫身,想必他來時便已尋好。

“我會去信給那幾城的駐軍,改換布防,時刻準備應戰。”

“裴安,若是戰争當真發生,你前往邊疆之時,能帶上一些人嗎,從最小的兵卒做起便可。”

裴安微微愣了愣,他從未聽過對方這般請求的語氣,他向來都是張揚高調的。

“帶誰?”

“景逸,還有他手下的人。”

這個名字他知道,是子煦手下的暗衛,可将身邊最信任的人調到軍中,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心中隐約有個猜測,但他不敢想也不願想那個可能性。

“好,既是你的囑托,我會照顧好他們。”

裴安不願再繼續這個有些許沉重的話題,他的目光轉向他。

他今日穿了身青衫,一根白玉簪绾了個簡單的發髻,那是他送的那支。白色的狐裘披在身上,倒将他周身的鋒芒斂去了幾分,更顯出溫潤如玉的氣質。

在薄薄的水霧間,他輕輕擡眸,那雙幽深的眸子往他這邊看來,裴安輕咳幾聲。

“今日的裝扮很襯你。”他拿着茶盞飲了口,嘴中輕聲念了句,“很好看。”

“呵呵,今日的裴将軍亦是豐神俊朗。”見裴安這副羞窘的模樣,他忍不住開口調侃。

“是,是嗎。”

裴安原先就紅的臉此時更是像熟透的蝦子,他扯了扯衣領,覺得有些熱。今日他穿的就是平日裡那身玄色的衣服,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嗎。

他方才笑了,笑聲可真好聽,說話也好聽。裴安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耳邊都能聽到那洶湧澎湃的聲音。

“聽聞今夜的宴席上,那位娴貴妃會跳新譜的《雨霖鈴》。”

易寒站起了身,走向了擺在窗側的琴邊,擡手輕輕撥弄琴弦,哀婉悠長的琴音流瀉。

裴安愣了愣,有些困惑,“這曲子确實好聽,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撫弦的手停下,琴音戛然而止,輕笑一聲,“隻是覺得,今晚的宴席怕是會十分精彩。”

“……你會有危險嗎?”

這語氣裴安可太過熟悉了,帶着幾分惡劣與玩味。但這家夥向來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就怕這好戲是以此作為籌碼開展。

他略微有些詫異地回眸,定定看着他,唇邊的笑意不減,“你想多了,不過是一場舞罷了。”

裴安心想,他想對了,就他剛剛那個反應,分明是小心思被看透的模樣。但他既然主動提出這個話題,怕也是在提醒他。

“是。今日難得空閑,出去逛逛如何?”他眸中似是閃着明星,期待地看着他。

“啧,這冷天氣,你想往哪處去?”易寒攏了攏狐裘,明顯是十分的不情願。

“宴歡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就是在那裡。”

“哦?我記得初見時你可沒給我什麼好臉色啊。”他故意加長了語氣,帶了幾分促狹。

“咳咳,當初剛來盛京,也不知道……”裴安眼神有些飄忽,完了,他怎麼還記得那時候的事,是還在介意嗎。

“行了,走吧。一些小事,早就不在意了。”他擺擺手,拿起暖手爐,往門外走。

“當真?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欠你一句道歉,畢竟是我偏信了他人的一面之詞。”

他幾步便追了上去,在他身側垂着頭,輕聲細語,真誠而又懇切,倒是将所有的事全攬在自己身上。

“不在乎,不需要。”

“好好好,那今日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都行。”他隻是順着他的話說,十分好脾氣的樣子。

“嗤——,以裴将軍的俸祿,還是先看完菜單再說吧。”

裴安:……聽他這麼說,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畢竟當初他直接就走了,之後也沒來過此處。

兩人自茶樓偏門而出,十二月的天氣分外寒冷,隻是呼吸間便有白霧,易寒縮了縮身子,刺骨的冷意讓他的行動有些僵硬。

“冷嗎?”

裴安十分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常,想要做些什麼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無論做什麼對于他們如今的關系來說都稱得上一句逾矩。

“去馬車上就好了。”他加快了腳步往馬車而去。

車上确實暖和許多,裴安坐在一側,目光不自覺停留在已經裹了錦被小憩的人身上。

他不自覺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靜靜地看着,似乎看不夠一般。

裴安覺着,這路程格外的短暫,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到了。

他撚了撚手指,猶豫着該如何喚醒他。手指停在他臉的上方,極近,卻未曾觸碰到。過了許久,手才下移,最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子煦……”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溫柔。

“嗯,到了。”他睜開眼,弗就對上了近在咫尺的人。

裴安緩緩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旁側,“到了,若是還累就再休息會兒。”

“不必。”他起身整了整衣衫,下了馬車,裴安緊随其後。

宴歡樓仍舊如初見時那般繁華熱鬧,他跟在後側,自後門進入,繞過幾處長廊,最終進了樓中,上了最高一層樓。

剛剛落座,便有一錦衣女子端了茶盞進入,她帶着恭敬的笑意,見了裴安,臉上露出些許詫異,不過轉瞬即逝,掩飾得極好。

“公子今日要用些什麼?”

“将單子給裴将軍一份,他來點。畢竟今日是他請客。”易寒拿起熱茶喝了口,語氣中盡是戲谑。

女子微微挑眉,這倒是第一次。她叫人遞了單子來,笑容中帶了些看戲的意味。

“裴将軍要點些什麼?”

裴安翻開那單子,看着上面光是一壺酒便可抵他半年的俸祿,嘴邊的笑容有些僵硬。

這麼貴的東西,究竟是誰在吃啊?!

“裴将軍,可看好了?”女子見他神情的變化,也知道了這是公子在故意逗弄他。

“子煦,還是你來吧。”他閉了閉眼,将單子往他手邊推。

“那便同以往一樣吧。”

“是,公子。對了,可要喚千雪來撫琴嗎?”

裴安見他的視線轉過來,很明顯是在問他的意思,他回答得十分迅速,“不用了。”

女子見公子微微颔首,得了意思便徑直離去。

“你喜歡聽琴?”他試探着詢問。

“偶爾乏了便聽一聽,也談不上喜歡。”

裴安不會彈琴,隻能在腦中過了遍自己會的樂器,選了個最合适的,“我會吹笛子,你……想不想聽?”

明明是詢問,可那眼裡卻寫滿了他想吹幾個字,沒有絲毫掩飾。

“嗯。”他的話中帶了些笑意。

隻見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了一隻玉笛,他還不好意思地解釋,“這笛子是我爹在我十歲生辰時送的,我一直随身帶着。”

他垂着眸,将笛子放在唇側,手上輕動,悠揚的笛音在房中缭繞。這與盛京中那靈動清越的音不同,帶上了邊塞特有的蕭瑟與曠遠,似是有帶着沙礫的風卷過。

一曲結束,他瞥向正飲茶的人,想看看他的反應。

“很好聽,是與盛京不同的風緻。”他垂眸淡淡評價。

“真的?我還會幾首邊塞的曲子。”裴安肉眼可見的高興,拿着笛子又開始吹。

屋子裡的笛聲隐隐約約可以傳出,女子帶着侍從端着膳食而來,聽此,扯了扯嘴角。

難怪先前拒絕得如此利落,原是想自己在公子跟前表現。不過……公子待他倒也頗為寬容,稱得上一句特别。

她輕輕扣了扣門扉,裡面傳出回應,才推門進去。侍從魚貫而入,将餐食一一端上桌子。

侍從離去,女子立在一側侍候,她悄悄打量着那邊,這位倒是殷勤,布菜也布得合公子心意。

她咂摸着,總覺得自己站在這兒有些多餘,渾身不自在。可往日也是如此,向公子獻殷勤的亦不在少數,偏生這位特殊。

“玉珠,喚人來收拾吧。”

“是,公子。”玉珠微微颔首,轉身出門。

“隻用這些?”裴安見這桌上還餘下大半的飯菜。

“嗯,你還想再用些嗎?”他輕擡眼望過去詢問。

“不必不必。”他連忙擺手拒絕。

“公子。”一身着湖藍色衣裙的女子将幾盞茶水端上,巧笑嫣然,“今日不聽琴,那要聽曲子嗎?”

易寒未說什麼,裴安已經搶先一步說道:“子煦,我聽聞你琴彈得極好,不知是否可以向你請教一二?”

他微微颔首,轉向女子,“千雪,拿把琴來。”

千雪福身一禮,一出房門,便見玉珠姐姐在那兒笑着看她,倒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

“喲,吃癟了。”

“玉珠姐姐,你還笑。”她嗔了聲,挽上她的胳膊,“在這樣下去我怕是連唯一的生計都要沒了。”

“怎麼會呢。當初公子救下你,帶你來宴歡樓,便不會趕你走。”玉珠将千雪的手扒拉開,笑眯眯的,像極了奸商。

“再說,這宴歡樓中,你這一曲千金,我可舍不得你這棵搖錢樹。”

“不與你扯了,我拿琴去了。”她輕哼一聲離去。

玉珠等了會兒,便又見她回來,懷裡還抱着她拿把最愛的“獨幽”,她微微挑眉。

“你竟舍得将這把琴拿出來。平日裡你将這琴看得可是比眼珠子還重要,旁人連碰都不讓碰。”

“哼,要不是公子要彈,我怎可能拿出來。”

玉珠詫異,公子竟要彈琴,自那懷帝去了,他便從未再碰過琴。她當然清楚其中緣由,便是因此,她才如此驚訝。

千雪抱琴進去,将“獨幽”小心翼翼地放在琴桌上,然後站在那裡眼巴巴地看着那琴。

易寒坐在琴前,瞥向那邊仍然坐着不動的人,“你想如何請教?”

裴安支吾了一會兒,才認命般回道,“我不會彈琴,想學。”

千雪立在一邊,因為氣惱,臉頰鼓了起來,啊啊啊啊,她最寶貝的琴,竟然讓一個初學者碰!

一見裴安那副模樣就知道,他并非真心想學,而且身側這小姑娘的情緒起伏太過明顯,讓人不注意都難。

“千雪,你先出去吧。”

千雪戀戀不舍地挪着腳步,頻頻回頭望着拿琴,像極了在與戀人生離死别。

“放心,這琴壞不了。大不了再為你尋一把。”

聽此,她才安了心,關上了門,見玉珠在外面,立馬扁了嘴。

“玉珠姐姐,裡面那人是誰啊,怎地将公子哄騙得待他如此好。”她眼淚汪汪地看向玉珠,“最最最重要的是,那樣一個對琴一竅不通的人,竟要彈我那名琴!”

“嗚嗚嗚,玉珠姐姐,萬一他用我的寶貝彈出什麼不堪入耳的雜音,我聽得暈過去,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她扯着玉珠衣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這丫頭,戲演夠了吧,演完了就乖乖站在外面等着。”玉珠點了點她的額頭,這姑娘總是如此誇張。

“哪有,我是真的心疼我那琴啊。”她咕哝着,順從地站着。

所幸,裡面未曾傳出什麼折磨人的亂音。

琴聲如山泉滴落清澗,輕盈而又靈動,清溪在山間潺潺而過,帶着最純粹的生命力。

千雪閉着眼,顯然已經沉醉于琴聲之中,指間輕輕撥動,似是在尋這曲的指法。

玉珠見她如此,感歎了一聲,當真是個琴癡,沒心沒肺的。這曲她太熟,是當年公子的成名曲,《聆溪》。她倒是未想過,竟然還有聽公子再彈起的一天。

裴安靜靜地聽着琴曲,目光卻一瞬不瞬地看着正撫琴的人,修長如玉的手隻是輕輕一撥一挑,如流水般清越的琴音便流瀉而出。

也不知是沉浸在這曲中,還是隻望着那人便已然醉了,忘卻了時間。

琴弦铮鳴,琴音戛然而止,一曲畢,易寒懶散地撐着下颌,擡手輕撥着弦。

“你還有什麼想聽的?”

裴安回了神,也沒思考,直接回道:“彈你最擅長的如何。”

“當真?”

他從這句反問中品出了什麼,不過仍然有些許疑惑,不過是琴曲,難不成還有什麼……

裴安的思緒飄遠,旋即便被一曲極為纏綿悱恻的琴曲打斷,他的眼睛微微瞪大,連耳尖都紅上了幾分。

他不懂什麼琴,但這曲子,光是聽着,便讓人忍不住産生旖旎的想法,竟是與民間秦樓楚館的曲子别無二緻。

撥弦的手停下,放在琴弦上,易寒輕笑看向他,“很驚訝嗎,我最擅長的曲子竟是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淫詞豔曲。”

裴安沒有說話,隻是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心疼,他難以想象,如他這般高傲的人,在何種情形下才會擅長這些。

“先帝時,我便是如此為他和他的妃嫔助興的,供他們娛樂。”

十分輕松的話,卻讓裴安的心沉了幾分。今日彈琴,是否會讓他憶起曾經那段屈辱的過往,他不該多說那一句的。

“表情那麼沉重做什麼。于我而言,能達到目的的途徑,無高低貴賤之分。”他甚至能夠毫無芥蒂地調侃。

“你彈琴時會感到愉悅嗎?”

他一跨步來到琴前,微蹲下了身子,平視着他,似是想要看清掩藏在那層層迷霧之後的真情流露。

“為什麼這麼問?”他眉間輕蹙,不太理解他這個問題。

“若是并非發自真心的,那便不彈。今日是我的要求過分了,我向你道一聲歉。”

“裴安……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真的很呆。”

兩人間的距離被猝不及防地拉近,裴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緊張地咽着唾沫。

“沒有。不過我爹娘總是說我一根筋。”他盡量放柔放輕了聲音。

“呵呵呵,說得倒也沒錯。”易寒回正了身子,收回了手,重新拿起了暖手爐。

“那我便先回去休息了,夜間還有宴席,免不得要勞心勞力。”

他順水推舟地起身,往房間外去,開了門,便見千雪正滿臉羞紅地立在門口,坐立不安。

“玉珠,今日還是如平素一般就是。”

玉珠立馬領會了其中的意思,“是,公子。”

公子都離開了,千雪仍呆站在那裡,玉珠用胳膊抻了她一下,“千雪,怎麼還不去尋你那心肝寶貝。”

“玉珠姐,這這這,公子方才彈那一曲是何意啊?”千雪有些結巴地說,呆呆看着玉珠。

“你啊,我倒是為公子高興。今日一曲,說明他走出來了。”她臉上帶着笑,還有幾分欣慰。

“啊?”千雪摸不着頭腦,但既然玉珠姐這麼說,那定是好的吧。

“玉珠姑娘,這飯錢要多少銀子?”

玉珠看向剛剛出來的人,重新挂上客氣的笑容,“裴将軍,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他請客。”

裴安愣了愣,有些懊惱,“明明說好了,我請客的。”

玉珠輕輕笑了笑,“裴将軍還是莫将公子的玩笑話當真,公子從來不是小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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