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教堂的大門被人敲響,神父停下了講解的話語,放下手中的書,格桑第一個站了起來,積極去開門。
打開門,門外是一個穿着講究的先生,格桑還從沒見過穿得這麼好的人,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對方。
“先生,請問您找誰?”
“孩子,瑪恩神父在嗎?”先生取下帽子,微微俯身看着格桑。
“當然。”說完,格桑轉回身跑到神父身邊,“神父,有人找你。”
易寒面上挂着笑意,擡眸看向已經進入教堂的人,是昨天那位馬薩爾勳爵,他微微沖他颔首。
“我需要和這位先生談些事,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吧。”
“是,神父。”衆人異口同聲地回應着。
馬薩爾勳爵饒有興趣地看着這群身份年齡各異的人,目光中有着探究,仿佛是在評估他們的價值。
南希和戴倫醫生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的視線,這種感覺他們很清楚,就是商人打量商品時的樣子,真令人讨厭啊。
看着神父和他徹底離開,格桑探了出來,撇了撇嘴,“那位先生的眼神真讓人不舒服,神父和他能談什麼事啊?”
“不清楚,不過我相信神父,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溫蒂抱着書本,臉上沒什麼表情。
“南希,你覺得呢?”戴倫看向旁邊若有所思的人。
“我怎麼會知道神父在想什麼呢。不過,我看神父應該是碰上了什麼需要錢的事,那位先生的衣着十分昂貴,我猜一件大概能抵我酒館半年的盈利。”
南希聳聳肩,面上挂着十分無所謂的表情,事實上也确實如此,她并不關心這些事,她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小酒館,跟着神父修行也是為了能夠保護好自己的酒館。
“嗯,我的直覺告訴我,神父正籌劃着一件大事。”戴倫輕聲自言自語着,定定看着教堂最前方那座聖像。
易寒将人領去了後面的房子,簡陋的房間中,一張書桌前放着兩張椅子,椅子上坐着的兩人正談論着足以改變一切的大事。
“神父,我可以将弗洛鎮附近的那座小莊園借給你作為學校,并且每月給予你們一定的資金支持。”
馬薩爾勳爵笑着把玩着神父桌上的一隻羽毛筆,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勳爵大人,您應當知道,學校的成功所能夠帶來的絕不隻是聲譽,那種力量您也見識過,如果合理運用……”易寒恰到好處地止住,留給這位勳爵自行想象。
“而且,如今血族越發活躍,若是學校能夠得到國王的青睐,作為學校創辦者之一的大人您,想必會收獲頗豐。”
“而得到這些,隻需要付出您那龐大财産中的一小部分,對于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如此劃算的買賣,您也不做嗎?”
易寒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契約推到勳爵的面前,“而我想要的隻是您能給予我最大的支持。”
馬薩爾仔細閱讀着契約上面的内容,妥協般扯出一抹笑,“不得不說,神父,你所給出的未來十分美好,美好到我願意提前為它買單。”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直接用羽毛筆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麼,合作愉快了,瑪恩神父。”馬薩爾伸出一隻手到神父的面前。
“合作愉快,願神明護佑你,勳爵。”易寒伸手輕輕握了握。
看着面前依舊還是一副慈悲模樣的神父,馬薩爾扯了扯嘴角,雖然與他接觸的時間十分短暫,但他很清楚,這位看上去虔誠的信徒,或許也隻是看上去而已,心裡怎麼想又有誰知道呢。
“對了,神父,我聽說弗洛鎮南邊的薩德鎮經常被吸血鬼侵擾。”馬薩爾勳爵似乎十分随意地提了一句。
“十分感謝您提供的消息,勳爵大人。”
馬薩爾十分随意地擺擺手,轉過身時面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他喜歡聰明且自覺的合作者,這會讓他覺得這是場有價值的交易,神父無疑是個合格的合作夥伴。
易寒收起契約,房門被敲響,他看向進來的人,是羅伯特管家。
“神父,以後您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我說,我會上報給大人。”羅伯特優雅地行了一個禮。
“麻煩羅伯特先生了,我正好有些事,請你找人按照這個多印刷幾份。”
“當然可以,神父。”,羅伯特接過他遞來的一本厚厚的書,帶着書離開。
直到房間中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才從抽屜中拿出一疊圖紙,用手攤開,上面手繪着精密的儀器圖,旁邊還畫着複雜的魔法陣。
【宿主這是要做什麼啊?】666飄了出來,好奇地看着圖上畫的東西,好複雜哦,看不懂。
【将魔法運用到生活實際中。】
【啊,為什麼?這跟任務有什麼關系啊?】666一頭霧水,看不懂自家宿主的操作。
【試想一下,如果血族與人類真的和平共處了,那麼隻是用來對付血族的術法就會毫無用處,再次被抛棄,又再次陷入同樣的境地,不過是一個循環,毫無意義。】易寒說到此處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接着說下去。
【但是倘若能夠使其成為生活中的必需品,那麼就不會有這種顧慮。】
【哇哦,宿主你可真是個好人,竟然還包小世界任務的售後呢。】666的光球上現出了一個表達崇拜的顔文字,一閃一閃放着光。
【既然認定做了一件事,就要盡自己的所能做到最好,這是我的原則。】易寒手上不停,隻分出一分心思和666有一搭沒一搭聊着。
桌上堆疊的紙張逐漸增多,夜色漸深,易寒将圖紙收到抽屜中,起身去小廚房做了點吃的,他雖然對吃的不是很挑剔,但這個世界的食物種類實在是有些匮乏。
啃完面包,他就往房間走,到了門前,他停在門口,裡面有一道氣息,但不陌生,相反,還挺熟。
他剛打開門,一大塊冰坨子猛地撞入懷中,艾裡安摟着小神父溫暖的身體,将頭埋在他的頸間,深吸一口氣,是那股淡淡的清香,才幾天沒見,他就想他了。
易寒面上的笑容不變,手上則是略帶幾分嫌棄地将他的腦袋推開,對上了他有些委屈的眼神。
“找我是有什麼事嗎?”他退開幾步,繞過艾裡安走到書桌前坐下。
“尤彌爾,你看上去很不耐煩。你不能這麼無情,我幫你辦事,你卻這麼對我。”艾裡安十分自然地搬了張椅子做到了神父旁邊,湊到他的面前。
“找我什麼事?”易寒沒管他的花言巧語,隻是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手中已經打開了一本書。
“我餓了,我已經幾天沒吃飯了。”他試探着扯了扯神父的衣服,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以此來判斷他是否能夠更進一步。
易寒翻書的手頓了頓,他側頭瞥了眼艾裡安,然後将手伸了過去。
艾裡安看着面前白皙修長的手,有些小小的失望,他還有一點點的不甘心,期待地看着小神父的脖頸。
“看起來你似乎也沒有很餓,既然不喝的話就算了。”這家夥,竟然還順杆爬,真是得寸進尺。
他看到神父面上露出了那個熟悉的笑容,他見過很多次,每次都是以他吃癟告終,這次也不例外。
艾裡安急忙握住了他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動作很輕柔,雖然味道真的很不錯,但他也隻是裝模作樣着喝了幾口,他也不舍得讓神父失太多血,就算他再厲害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他輕吻着那裡,有幾分留戀手中的溫度,不過他不想讓神父對他反感,也隻能松了手。
用完晚餐,他就用手支着頭,看着旁邊正靜靜看書的神父,不知是什麼做成的燈散發着明亮的光,映照着他溫柔的面容。窗邊吹過一陣微風,花瓶中的希芙莉爾輕輕搖晃,白色的花瓣飄了幾片到書桌上。
這樣的場景令他有着莫名的安心,想讓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靜靜看着就好。
“尤彌爾。”
“嗯。”
艾裡安有些詫異他沒由來的這麼一句話竟然能夠得到小神父的回應,臉上的笑容又盛了幾分。
“你讓我将分散的血族收攏是為了什麼?”
艾裡安勉強找了個兩人的共同話題,而且這也确實是他疑惑的地方,做這些就能和平,反正他是不怎麼信的。
“兩族和平。”言簡意赅的回答,他依舊低着頭看書。
“這要怎麼做?就算統一了血族,又沒辦法改變血族的習性,這才是根源。”
“所以兩族都需要有所妥協。”
艾裡安眨了眨眼,看着小神父認真的模樣,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家神父似乎打算做一件十分了不起的大事,他想要,或者正計劃着取得可以代表整個人族的權力與威望,然後與血族談判。
真是遠大的志向。他十分好奇,尤彌爾究竟能夠做到哪一步,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在此之前,他不會幹涉他的計劃,這是最基本的尊重,對他,也是對他的理想。
“我這邊其實已經差不多了,收拾了幾個不安分的親王,餘下歸順的打算在一周後辦個宴會聯絡一下所謂的感情。”
“嗯。”
“最近好忙,這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抽空出來找你的。”
“對了,我已經讓人重新裝修了我的古堡,我果然還是更喜歡那裡。下次帶你去看看怎麼樣,花圃裡種了不少薔薇,很漂亮。”
…………
艾裡安自顧自地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易寒偶爾應和幾聲,他也不在乎或者說沒想過神父給他什麼回答。他很清楚對方的性格,是那種如果他不主動就不會向他走一步的人。
夜風溫柔,燈光柔和,照在白發青年精緻的臉龐上,他的聲音也像他的人一樣華麗,絮絮叨叨地說着與他外貌全然不符的毫無營養的話。
金發神父神情平和,隻有紙張翻頁的聲音輕響,偶爾的幾句回應讓人覺得他似乎在認真傾聽着青年的話,每次的回答都能讓白發青年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這場單方面的閑聊在夜深時結束,易寒合上書本,起身,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一邊還安安穩穩坐着的艾裡安。
“我懂,你要休息了,如果我繼續打擾你的話,會讓你很困擾的,對不對。”
艾裡安倚在椅背上,攤了攤手,面上有些無奈,話裡話外都是調侃的意味。
“艾裡安,十分感謝你的理解與體貼。”易寒随意按了一下燈座上的按鈕,原先明亮如白晝的房間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對于血族來說并不是什麼阻礙,相反,這對他們而言是如魚得水的環境,艾裡安的動作極快,他将手搭在神父的肩膀上,微微貼近。
“尤彌爾,以我們之間的關系,沒必要這麼客氣的。”話語暧昧,仿佛他們之間有什麼特殊的聯系。
“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嗎?”
易寒準确無誤地在黑暗中對上了那雙血紅的瞳眸。
即使是在黑暗中,艾裡安也能清清楚楚地描摹出神父的面容,如海洋一般碧藍的眼中有着切實的疑問。
艾裡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縮了縮,他收回了手,神父真的這麼正經地問出這個問題,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還真是毫不留情啊,神父。明明可以問有什麼關系的,這樣他還可以蒙混過關,随便說點什麼都可以。
但是……偏偏是如此冷酷的兩個字,否定了一切,他們之間明明也有那麼多回憶,雖然可能大多數時候他都是隻蝙蝠的形象。
“有吧,你覺得是什麼。施恩者和被受恩者嗎?還是合作夥伴?”
艾裡安微垂着眸子,那雙璀璨的紅瞳都黯淡了幾分,語氣難掩低落與難過。
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但易寒還是聽出了對方語氣裡的落寞,這是又怎麼了。
正當他打算直截了當地将這個問題問出來時,666忍不住插嘴,它有點看不下去了,自家宿主的情商怎麼時高時低的,跟過山車一樣。
【宿主,有沒有可能是你剛剛的回答傷到他了。】
【有嗎?我隻是很好奇有什麼關系而已。】真的隻是很單純的反問啊。
666:……但凡你問一句,“你覺得我們有什麼關系?”都行啊。
問是這麼問,但他也算是清楚艾裡安情緒異常的原因了,至于怎麼安撫……實話實話?
“寵物。”易寒的語氣斬釘截鐵,準确來說是觀察對象,想了想,他還補了一句,“我不是還給你取了個名字。”
艾裡安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剛剛的那些情緒也都煙消雲散,在神父念出那個恥辱的名字前,他氣急敗壞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準說出那個蠢名字!”
以前在他還是蝙蝠的時候偶爾叫那麼一兩次也就算了,現在這麼喊,他真的要沒臉見人了,他血族始祖的一世英名啊!
“好好好,我不說。不過我取的名字真的很差嗎?我覺得還不錯啊。”易寒的語氣中充滿了笑意,炸毛的小蝙蝠還挺有意思的。
“糟糕透了,你取名的品味簡直跟那些教廷老頭子的衣品不相上下。”又老又土,這麼直接的話他不敢說出來,怕惹對方生氣。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神父的神色,還是跟之前那樣,沒什麼變化,他松了口氣。
“晚安,尤彌爾。”
艾裡安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模樣,這一次他沒有像是上次那樣匆忙,而是鄭重而虔敬地吻在他的額上。
羽睫輕顫,他有些忐忑地看着神父的神情,他面上還是那副淡然與笑容,這讓他放下了心,但莫名又有一絲落寞與失望。
“晚安,艾裡安。”
艾裡安直起身,退開幾步,走到門口處,他的背後展開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他回眸再次看了眼神父,随後扇着翅膀離去。
易寒看着被巨大的氣流吹得吱呀亂響的木門,臉上笑容淡了幾分,這個家夥,就不能低調點,好好走出去再飛會怎麼樣。
這門本來就快廢了,被他這麼一搞,都快散架了。
他的手握上門把手,門才停下,剛剛關上,門闆就直直倒了下去,呵呵,他就知道。
*
前往薩德鎮的路上。
易寒看着跟在他身後的兩個孩子,有些頭疼,還記得今天早上在門外看到兩個全副武裝的孩子時,他的無語。
“格桑、溫蒂,你們怎麼在這裡?我應該說過,我要出趟遠門的。”
神父微微蹲下身,輕柔地撫着兩個孩子的腦袋,聲音溫柔。
“神父,我們打算和你一起去薩德鎮。”溫蒂抱着書,一臉的認真。
“是啊,神父不是要去薩德鎮消滅吸血鬼嘛,我們也想幫你。你可别小看我,我也是殺過那些東西的。”格桑自信滿滿地握拳,笑容燦爛。
“你們……埃德裡夫人和佩洛茲先生就放任你們胡來。”易寒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對這兩個孩子說什麼。
“我爸爸同意了。”小大人般的溫蒂一本正經地點點小腦袋,“我也想像神父一樣,幫助其他人。”
“我,我爸媽也同意了,神父你放心,我們不會給你添亂的。”格桑話出口還有點心虛,但他還是咬着牙堅持。
易寒輕歎了口氣,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膽子這麼大,要跟着他一起去,不過也好,鍛煉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既然如此,那你們便随我一同吧,切記,以自身安全為重。”
“明白,神父。”
“好诶,我們出發吧!”
易寒最終還是妥協帶上了兩個小家夥,他們一行人走在茂密的林間,溫蒂還是那副老成的模樣,但格桑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始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
與弗洛鎮不同,薩德鎮周圍的植被極其豐富,枝葉葳蕤,生長着許多稀奇古怪的植物,格桑從沒有見過這些,自然好奇。
“哇,這花好漂亮,溫蒂你快來看看。”
格桑這蹲在一叢草前,裡面生長着紅白相間的細碎花朵,零零星星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你這家夥……等等,這不是普通的花!”
溫蒂滿臉嫌棄地被格桑拉着看花,乍一看那花沒什麼問題,但是細細一看……這哪是什麼紅花,分明是染了血迹的白花。
“瑪恩神父,你看這個!”
易寒接過溫蒂手中的花,撚了撚,輕輕嗅了嗅,微微蹙眉。
“這是鮮血,似乎還沒幹透。”易寒走向花叢的方向,扒開茂密的灌木叢,紅色的血迹在草地與枝葉的掩映下不甚分明。
“小心點,順着血迹走。”
他打頭走在前面,在走了快半個小時後,隐隐約約可以聽到人的呼喊救命聲,三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
有了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在一棵老樹之下,一隻吸血鬼将一名少女抵在樹上,少女的衣衫已經布滿了斑駁的血迹。
似乎是察覺了有人到來,吸血鬼将目标對準了三人的方向,丢下了手中的獵物。
“快,快走!”
少女跌坐在地上,手中捂着還在不斷滲血的傷口,嗓音雖然嘶啞,但是帶着焦急和擔憂。
易寒評估了一下這隻吸血鬼的實力,也就是一隻毫無意識的普通吸血鬼,他将目光轉向兩個小家夥。
“交給你們了,可以嗎?”
“放心,神父你先去救人。”溫蒂拿出了銀制十字架,嘴中開始默念咒語。
“神父,交給我好了。”格桑和溫蒂對視一眼,拔出了随身佩帶的銀劍,直直對上了吸血鬼撲來的手。
尖利的吼叫聲響徹整個森林,在與銀劍接觸的那一瞬,吸血鬼的手上冒出了煙,還有滋滋的肉被烤焦的聲音。
格桑一用力,一腳踹開吸血鬼,一劍刺向他的心髒處,卻被它用手緊緊握住,就算握着銀劍會讓它極其痛苦。
吸血鬼用了幾乎所有的力量,生存的本能讓它清楚,不能讓這個人類将劍抽回,是以格桑暫時沒辦法抽回劍。
“溫蒂,看你了。”
溫蒂的咒語已然結束,吸血鬼腳下出現一個陣法,光芒亮起時,它的身影逐漸開冒煙,消散。
它意識到了危險,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卻被格桑糾纏住,它松開了銀劍就想跑,轉身的瞬間,一把銀劍狠狠刺入它心髒之處,在瞬間,它化為了飛灰。
易寒走到了少女的身邊,蹲下身,手中握着十字架,溫暖明亮的光芒籠罩在猙獰的傷口之上。
少女看到這一幕,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卻因為脖子上的傷口而無法發聲。
“放輕松,你現在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