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刺殺事件仍然還在不間斷地發生,不過這些打擾不到易寒的研究,他又拿出了一些值得帝國引起注意的研究成果,使得帝國越發重視他,守衛也愈發嚴密。
他的自由時間自然也大打折扣,不過他還有計劃要實施,所以就向上面申請了長假,言明是為了下一項研究成果做準備。
上面雖然批了假期,但依舊有士兵貼身保護,所以他并沒有打算踏出自己的公寓,而是另辟蹊徑。
“易博士,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過來?”周行知笑着看向屏幕那邊的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了,他應該确實挺忙的,出來放松一下也挺好。
“馬上。”
易寒說完就打開了空間傳送裝置 ,踏入的下一刻他便來到了周行知的面前,對上了他帶着些傻笑的臉。
“周行知,麻煩通知一下羅正,我們商量一下這次的行動計劃。”點開光腦,易寒已經将自己做的極其詳盡的計劃投放在了房間中。
“這次打算做什麼?”周行知通知了羅正,他的身影投放在了房間中,仿佛他就在現場一般。
“摧毀販賣omega的灰色産業。”這就是他想出的解決方案,既然想要拯救和贖罪,那就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而除了改變現有的制度和omega的社會地位,這就是現有的可以實現的方法。
“好啊,我早就看那些就會欺負弱小的孬種不順眼了!”羅正一拍大腿,十分的興奮。
“嗯,之後我會将調查到的資料發給你,而我會進入那些場所,到時候實時聯系,裡應外合。”易寒淡淡地說着,眼神卻在不經意間瞥了眼房間門口的方向,有人。
“好好好,我馬上去準備,老大,我先走了。”羅正興沖沖地直接走了,房間裡隻剩下兩個人。
“要我陪你去嗎?”周行知側眸看向青年,眼中還有着些許期待。
“随便你。”易寒隻是垂眸操作光腦發資料,順便叮囑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對了,怎麼突然有這個計劃?”
“這些灰色産業是社會制度的畸形産物,若是要推翻帝國,就勢必要鏟除。當然,那些人的行為令人不恥。”易寒的眸中閃過不屑和鄙夷。
“是從見到蘇暢之後開始計劃的?”
這裡的資料詳盡,要查清這些,肯定花了很大的功夫。明明之前還一直沉迷實驗,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些,結果突然蹦出來這麼個計劃,肯定有什麼原因。他平日裡接觸的不是儀器藥劑,就是那些守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次晚宴,他感興趣的也就那一個人。
易寒:……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不過這從某種程度上算是給他遞了個台階下,畢竟他總不能說是為了任務。
此時對方的沉默在周行知眼中就是默認了,他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煩躁,語氣中帶了些焦急。
“你喜歡他?我跟你說,你最好離他遠點,不要跟他扯上關系……”
易寒嘴角微抽,看向周行知的神色有些無語,這是哪裡來的大聰明,這麼離譜的東西都能說出口。
“呵,行知,在背後說别人壞話可不好哦。”蘇暢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手微掩着唇,從門口那邊緩緩走了出來。
周行知僵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向了蘇暢,隻得了他一個無辜的輕眨眼,頓時更氣了。
易寒則是有些詫異,竟然是他,腳步輕盈,看周行知的反應應該也沒察覺,看來他極其擅長隐匿,身手也不錯。
“好巧,易博士,許久不見。”蘇暢輕笑着沖着易寒點頭。
“嗯,不過蘇先生來這裡是有什麼要事嗎?”
“嗯哼,本來是想找行知談的,不過現在,我想和易博士你談。”
蘇暢的眼尾微揚,嘴角勾起的弧度帶着玩味,原本清純的面容帶上了妖冶和一抹狠厲,十分的勾人,反正666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蘇先生想談什麼?”易寒微微扶了扶黑框眼鏡,眸中閃過一道光。
“唔,我想要能夠使alpha徹底失去生育能力的藥劑。”蘇暢的臉上帶上了一抹純真的笑容。
本來還樂呵呵的666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僵硬在了半空中,它原本以為隻是不能出現車,沒想到連男主們的愛情都是虛假的,這這這……嗚嗚嗚嗚哇啊,塌房了,他追的書塌了!
“那蘇先生能夠給我們提供什麼?”
“呵呵呵,帝國在各星球的布防圖怎麼樣。”蘇暢點開光腦,立體的布防圖在房間中展開。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易寒眉梢微挑,有些驚訝,那個靳言明看着也不像個拎不清的啊。
“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己弄到手的。”
蘇暢一臉理所當然,他可不覺得那些alpha會為了所謂的愛情而丢棄權力,omega在那些人的眼裡不過是溫室的嬌花,籠中的金絲雀。
“你很厲害,不過我現在手裡沒有材料,等我回去,我會把藥劑配給你。”易寒由衷地覺得這位主角厲害,他竟然能夠在這樣的逆境中做到如此。
“那就麻煩易博士親自跑一趟了。”蘇暢柔柔地笑了起來,話語中卻含着深意。
“想讓我怎麼做?”
“嗯,那就往他們期待的方向說吧。”蘇暢揮着手打算離開了,卻被周行知叫住了。
“蘇暢,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蘇暢停頓了一下,略長的發絲遮住了眸中難言的情緒,嘴角牽起一絲笑容。
“像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感情,也不需要那些東西。”
随着蘇暢的離開,房間陷入了寂靜,周行知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發,說了一聲就離開了,易寒則在原地為之後的行動做準備。
周行知剛剛拐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了倚在牆上的蘇暢。
“你怎麼還在這。”周行知滿臉嫌棄地看向蘇暢。
“這麼怕那位喜歡上我。”蘇暢面上滿是打趣和狡黠。
“是個人喜歡上你這個海王都沒好下場,易博士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擔心。”
“哦~,是對朋友的擔心還是你對他的心思不單純。”蘇暢挑眉,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周行知的眼睛,裡面有着一絲迷茫和莫名的惱怒。
“别胡說八道。”周行知眯了眯眼,警告地看向蘇暢,心中卻是慌亂,他一瞬間似乎明白之前暗起的情愫。
“不說就不說,我勸你一句,那位不僅是還沒開竅,而且還是個冷心冷情的,别陷太深。”
蘇暢輕快地哼着小調,顯示着他十分愉悅的情緒,哼哼,誰叫那個家夥故意讓他不痛快,那他也不會讓他痛快,他就是那麼睚眦必報。而且姓周的應該還要感謝他呢,不然他還看不清自己的心。
周行知愣在了原地,連蘇暢的離開都不知道,随後像是突然回神似的,帶着些落荒而逃地離開。
在整頓好後,兩人坐着私人飛船來到了他們的第一站,納尼亞星。
這是一顆在副星域的偏遠星球,令人意外的是,這裡并不是和刻闆印象中那樣的落後和混亂,相反,這裡十分的繁華,懸浮車在天上有序地運行,高大的樓房拔地而起,和首都星想比也不差。
“拍賣會在明天晚上開始。”易寒點開光腦,接收了公司下屬發給他的邀請函。
“還有時間,不逛逛嗎?”
“随你。”易寒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兩人安頓好後,周行知便帶着易寒走在了城市的商場中,此時年輕的博士已然摘下了厚重的眼鏡,換下了古闆的白大褂,穿上了一身休閑的風衣西褲,将額前碎發撩了起來,露出了那雙鋒利的鳳眸,衣服将他的身材勾勒地十分完美,現在的他和之前簡直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周行知時不時地就将目光瞥向身邊的人,他覺得現在的他才像是真正的他,面上沒有了虛假的笑容,隻是一副淡漠平靜的神色,一雙眸像是深淵一般的深邃危險。
商場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但這過分的熱鬧卻沒有影響那人一絲一毫,仿佛他是置身事外的那個,漫無目的地走着,像是沒有終點,沒有終止,周行知忽然有些明白了之前方牧和他吐槽的跟他一起逛逛時的尴尬經曆。
“不進去看看嗎?”周行知停了下來,對方也跟着一起停下,回眸看他。
“不感興趣,你想看可以去。”
“你就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東西?”周行知靜靜地看着對方那雙深邃的眸。
“現在沒有。”易寒靜靜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有想到什麼。
“……算了,帶你去看些好看的。”周行知歎了口氣,拉着易寒的手就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易寒斂了眸,看了眼對方拉着他的手,沒有說什麼,這個行為沒有讓他覺得有什麼不自在或是難受,所以他也不會去管什麼。
周行知帶着他來到了歌劇院,這也算是這精神文化貧乏的帝國難得的一些娛樂活動,他買了兩張票,拉着人就進去坐下看戲了。
歌劇在衆人熱切的掌聲中拉開了帷幕,激越的唱腔,熱情的舞蹈以及跌宕起伏的劇情引得觀衆喝彩連連,而易寒此時的心中卻毫無波瀾,在一衆觀衆中他格格不入。
“不好看嗎?”周行知察覺了易寒臉上的平靜,以及他毫無波動的心緒,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
“很精彩,但是我不感興趣。”
周行知從他平淡的話語中察覺出了什麼,看向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許驚訝。
“我是個異類,對吧。沒有什麼同理心,也沒正常人應該有的情緒。”他陳述般的話語不帶什麼感情,隻是在訴說這一事實。
易寒很敏銳地就察覺到了周行知眼神中的含義,那是他看到過許多次的眼神,事實上,這話并非是他對于自己的形容與定義,而是曾經有人對他這麼說過,或許大多數人也這麼覺得他。
其實他覺得自己這樣并沒有什麼不好,能夠客觀看待一切事物,掌控一切,而不是被情緒所控制,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不,你隻是對情感的反應比較遲鈍而已,你會學會這些的。”
周行知露出了安撫的笑容,仿佛帶着溫暖的陽光,他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易寒的手,沒有松開。
易寒不覺得他能夠學會這些,畢竟他已經這樣活了幾千年,還是沒有理解這些,再活多久也沒用。
看着眼前的青年沉默不語,周行知心中莫名有些心疼,雖然上天賦予了他超越常人的智慧,卻将體會世界美好的權力從他身上剝奪。
兩人并肩随着人流離開劇院,周行知看向青年方向,眼中有着期待。
“納尼亞星今晚會有流星雨,要去看嗎?”
“随……”
“别說随便,你就沒什麼特别想做的事嗎?”
周行知有些嚴肅地打斷,他這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已經不能說是情感淡漠了,甚至帶了些死氣沉沉,沒有一絲對生活和未來的希望和憧憬。
“沒有。”
這是真的,年少時是為了師傅的願景,後來是虛無空茫的生活,不知時間流逝,隻是找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做,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他從未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算了,你之前一直憋在實驗室,就當去放松一下吧。”
周行知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是他着急了,現在的他肯定回答不了什麼,不如等到那個他們所期待地未來,好好地帶他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
蘇暢說得對,他确實沒開竅,但沒有人生來便是冷心冷情的,他相信隻要堅持,他終有一天會習得人世冷暖,親自去體會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
“嗯。”
夜色來臨時,兩人來到了觀看流星雨最佳的地方,那是一座高山的山頂,微涼的夜風吹拂過易寒墨色的發絲,他靜靜地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明星閃爍,夜色深沉,鼻尖是一股淡淡的花香,他此刻的心境十分的放松和安甯。
一抹璀璨劃過,随後數不清的光點飛逝,明滅的星雨微微照亮了兩人的面龐,周行知側眸看向身邊人,他面上沉靜,配合着此時的場景,帶着些歲月靜好之感。
直到流星雨落幕,周行知才開口打破了此時的靜谧。
“好看嗎?你高興嗎?”
“嗯。不過這隻是尋常的天文現象,很令人驚訝嗎?”他看向旁邊周行知臉上興奮的表情。
而且就算再美的景色也不過隻是轉瞬即逝,而這些事物在他的漫長生命中别無二緻,一樣的短暫渺小。
“唉,那有什麼能讓你覺得高興。”
“嗯……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還有,看别人的好戲。”易寒沉吟了一下回答。
周行知:……他就不該問的,看好戲不就是看别人出醜嘛,他這性子究竟是怎麼養成的,還真是令人有些頭疼。
不過,他開始好奇,像他一樣性子的人,究竟是為什麼願意和他們一起做這些事,還這樣毫無保留。是他說的拯救嗎?或許有,但應該不是最根本的。
“走吧,明天還有事要做呢。”周行知起身,将手伸到易寒面前時,他已經站了起來,他有些悻悻地收回了手。
夜色靜默,兩人的背影并肩而立,星空閃耀,同行的路途不再漫長。
第二天的白日,周行知依然堅持着自己的計劃,拉着易寒四處在這個城市中閑逛着,哪邊有趣,哪邊人多去哪邊,不過這麼一逛還真碰上了些熟人。
“那個家夥怎麼在那兒。”周行知嘟嚷着看着不遠處正坐着用餐的兩人,是蘇暢和靳言明。
易寒原本打算邁進去的腳步一滞,轉而改了個方向,遠離了餐廳。
“怎麼了?”周行知還有些莫名其妙。
“會被發現。”
“……你不是出來度假的。”周行知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合着對方根本是瞞着帝國那群人出來的。
“嗯,他們看的太緊了。”易寒面不改色地解釋。
“那換個地方吧。”他也不想和蘇暢那隻老狐狸在一個餐廳吃飯。
餐廳中,蘇暢瞥了眼兩人離開的背影,輕輕笑了笑,将手中切好的一塊牛排放到了靳言明的盤中。
“阿暢,這個好吃。”靳言明将一塊鵝肝放到了蘇暢的面前。
“嗯,不過我都有點飽了。”蘇暢做出了一副無奈和甜蜜的表情,嘴上的笑容燦爛。
“阿暢,那我們之後……”靳言明握住了蘇暢的手,眼中暗示意味明顯,引得他紅了臉。
“你,你荒唐。”蘇暢嬌嗔了一句,垂着眸,眼中閃過暗芒。
“阿暢可是我名正言順的夫人,怎麼算荒唐。”靳言明拉着對方如玉般的手,放在嘴邊輕吻。
“别鬧,今晚還有拍賣會要參加。”蘇暢紅着臉收回手,在桌下用餐布狠狠地擦拭着。
“放心,我不會過頭的。”
“嗯……”
*
夜幕臨近,一座拔地而起的巨大高樓前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戴着面具、穿着華服的人往裡面走着,這裡面就連侍從也穿戴着昂貴的服飾。
“先生,請出示一下邀請函。”侍從禮貌地沖着易寒微笑。
調出了光腦上的邀請函,侍從确認後微笑着行禮。
“季先生,請進。這位是?”侍從看向了易寒身邊的周行知,面上笑容依舊得體。
“這是我的秘書。”
“兩位請進。”
易寒帶着周行知進入拍賣場,裡面的裝修富麗堂皇,來往的客人觥籌交錯,各色的精緻菜式擺放在桌上供客人享用。
兩人沒有進入這燈紅酒綠的交際場,而是隐入了角落處,易寒打開光腦連入了這座大樓的域網,操作一番,借此進入了這裡的監控網絡,查看大樓中的守衛布置和具體位置。然後打包發給了羅正。然後又接管了整座大廈的防衛系統,暫時按兵不動,靜等計劃開始。
“做完了。”幫忙放風的周行知看對方收起了光腦,湊過來詢問。
“嗯,之後就看他們的了。”
兩人再次走進了喧嚣的酒場,靜靜地喝着酒,時不時地聊着幾句,就像是這場中的其他人一般 。
“這酒倒是不錯,你喜歡喝什麼?”周行知搖着酒杯中的酒,湊近了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