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這些訣案落實,已經過了近一年的時間,查爾斯的新研究也有了成果,他帶着自己的團隊發現了電的存在,随即便圍繞着這個展開研究。
易寒将原本那個實驗室改為了皇家科學院,又在皇家學院中設立了多個新學科,資助優秀學生。
新的能源應用到了實際的生活中,維納公國直接領先其他國家幾百年。
老國王自那次事件後便閉門在王宮之中,不敢再多管愛德溫的事,直接放手擺爛,黛瑞亞忿忿不平,她這父王還真是個窩囊廢,這個國家都要成為那個愛德溫的一言堂了。
她私底下聯絡了伊桑,得知他在邊遠的地方發迹站穩了腳跟,成為新貴族後便告知了他這裡的情況,希望他能夠結束愛德溫的獨裁,活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于是,易寒收到了底下人呈上來的情報,德斯克地區起了一支義軍,打算推翻公國腐朽的統治。
手下在報告情況的時候,在念到腐朽兩個字時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因為是個人都知道維納公國在愛德溫大人的帶領下越來越好了。
易寒翻了翻名冊,感歎了一句劇本的力量還是那麼強大,不過……裡面似乎還混了些令人不那麼愉悅的玩意,幾個被流放的家夥還有被他打壓的舊貴族都出了一份力呢。
“通知霍爾一聲,讓他過來,我有些事和他商量。”易寒合上了名冊,手指輕敲冊子。
“是,大人。”
下屬退下後沒多久,一道穿着銀甲的身影出現在了書房中。
“來了,坐吧。”易寒将一杯紅茶推到了霍爾的面前。
“出什麼事了?”霍爾還是那副冷硬的表情,不過在面對對方時莫名柔和了下來。
“嗯,還真直接,看看吧。”易寒笑着将名冊推了過去。
霍爾翻看着名冊,在看到一個名字是愣了愣,随後毫不在乎地翻了過去。
“放心,我帶人去擺平。”霍爾合上冊子,抿了口手邊的紅茶。
“我猜你那位夫人也會跟過去,小心她一些,畢竟她的小情人可在啊。”
易寒打趣地點了點冊子,十分愉悅地看着霍爾變得有些難看的表情,那是活像是吃了幾隻蒼蠅的神情,他輕笑出聲。
霍爾有些無奈地看着面前的好友,他總是這樣,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是看到有人倒黴,真不知道這性子是從哪兒來的。不過……他高興些也好,雖然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他感覺得到,他心裡并不如面上那般。
“你夠了。”
霍爾氣不過,直接拿着冊子就想拍人,易寒反應迅速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眼中笑意更盛。
動了動手,掙不開,霍爾有些想不明白,對方明明是個天天待在書房的文弱學術分子,怎麼力氣那麼大。
易寒看到霍爾面上的疑惑和不解,内心湧上幾分愉悅,松開了手,沒打算繼續逗他。
“好了,一路小心。”易寒恢複了正色,遞了一本冊子給對方,然後重新開始處理手上的事務。
“嗯。”
霍爾拿着冊子轉身離開,他走出書房後借着燈光翻開了冊子,裡面詳細地記錄着這次的計劃,包括如何将計就計将假的消息透露給黛瑞亞以及德斯克地區的整頓。
“這家夥……是不信我嗎?”霍爾有些無奈地自語了這麼一句,随後合上冊子離開了。
房中,易寒喚來了艾伯特,将另一份計劃交給他。
他可不打算放棄這麼一塊好地方,那邊雖然在公國之中,但因為金礦的發掘,三教九流的人都在這裡紮堆,這裡早已沒有法律法規的約束,而現在他不僅可以趁亂掌握那裡的經濟,而且可借此機會收回那裡,更何況那幾個老家夥可都将大部分身家賭在那裡了,要是失去了一切,嗯,他們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霍爾回了自己的住宅,果然在裡面看到了他那個名義上的妻子,如果不是為了那個伊桑的事,她怕是永遠不會踏入這裡吧,他還真沒說錯。
“霍爾,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黛瑞亞滿臉的嚴肅。
“什麼事?”霍爾連坐下的想法也沒有,就那麼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冷漠。
“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平定叛亂,我是公國的王儲,我有責任做這些。”黛瑞亞咽了口唾沫,端莊矜持地說着,帶上了幾分王儲的威嚴。
“随便你。”霍爾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走上了樓。
黛瑞亞看着消失在樓梯口的男人,呼出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對方的冷臉,她總是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第二日,易寒帶着一衆的大臣們給霍爾一行人送行,黛瑞亞也穿着銀甲配上長劍騎在馬上,跟在了霍爾的背後,易寒有些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霍爾帶着人一路行進,他暗地中一直觀察着黛瑞亞,她倒沒有那些貴族小姐事多的毛病,就算再艱苦的條件也沒吭聲,也沒什麼奇怪的行為。
直到……來到了德斯克地區。這是前一段時間崛起的地方,因為金礦的發現,大量的人口湧入這個偏僻的地方,沙裡淘金,這裡充滿了機遇,但同樣也十分的危險混亂,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機遇之後是否還有運氣繼續存活,這裡近乎算是個三不管的灰色地帶。
軍隊駐紮在距離那所謂義軍的幾裡地的地方,背靠一座小鎮。
“元帥,這……”
“納威,放心吧。”霍爾沖着自己的手下示意,納威沒再說什麼,轉而開始講述這次的行軍安排。
黛瑞亞靜靜地站在一邊聽着,沒有加入讨論,就像是一個人形擺設,她默默記下那些路線,打算先确認後在偷偷傳消息給伊桑。
之後的行軍安排确實就如那次讨論那樣有序進行,黛瑞亞在确定真實性後就喬裝打扮後進入了小鎮上的一家酒館。
“我想要一杯德斯克的新生。”黛瑞亞坐在了吧台前。
“嗯,一枚銀币。”服務生微笑着倒了一杯酒遞到黛瑞亞面前。
黛瑞亞掏出一枚銀币,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兩人的手,在一瞬間就分開,然後服務生笑着感謝,黛瑞亞則默默地喝了幾口酒就離開。
“元帥,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納威有些不清楚一直滴酒不沾的元帥怎麼突然就拉着他來酒館了。
“嗯,看見剛剛那個人沒。”霍爾抿了口果汁,冷冷看向了黛瑞亞坐過的地方。
“啊,那個人怎麼了?”納威有些摸不着頭腦。
“黛瑞亞。”霍爾放下了銀币就起身離開。
“夫人……”納威愣了愣,然後明白了什麼,急忙跟上了自家元帥。
“元帥,夫人她……”納威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元帥,總覺得他似乎有點可憐,自己的妻子背叛什麼的,實在是太慘了。
“按之前的計劃進行,先讓讓他們,之後再……”霍爾沒有說完,但是他的未盡之語納威已然明白,并且替那些人默默點了根蠟。
按照計劃,最開始的幾場戰役霍爾的軍隊節節敗退,表面上是伊桑那方占有優勢,但實際上,霍爾的軍隊損失極少,隻是在暫時保存實力。
“伊桑,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黛瑞亞有些興奮地抓住了伊桑的手。
“是啊,我們馬上就可以改變這個腐朽的國家了。”
一邊盯梢的納威:……大庭廣衆之下這麼搞是吧,默默替元帥抹了一把淚。
“黛瑞亞,這個你拿着,萬一霍爾對你不利,你可以拿這個對付他。”伊桑将一把小巧的手槍塞到了黛瑞亞的手中。
黛瑞亞将手槍小心地收起來,槍在這個時代算是稀缺物品,隻有有錢的人才能有一兩把。
“好,那我先回去了,避免引起他們的懷疑。”
黛瑞亞裹着袍子離開了酒館,伊桑也飲完了杯中的酒,離開了這裡。
納威默默搖了搖頭,伊桑注定是赢不了的,這段時間的試探已然讓他們确定,伊桑組織的軍隊隻是一群烏合之衆,紀律松散,連武器都隻有最基礎的冷兵器,火槍都沒有幾把,而他們的軍隊因為愛德溫大人大力發展科技的緣故,早已配備上專業的武器,之前試探時他們都沒有拿出來,隻是用原本的冷兵器。
暫時的勝利蒙蔽了兩人的雙眼,忽視了霍爾後期的偷偷改動以及軍隊中的變化,最後霍爾的軍隊直接碾壓了伊桑的人,一群人頓時做鳥獸散逃走,伊桑也直接被擒。
黛瑞亞抿緊了唇,手緊緊地掐着,面上依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仿佛被抓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霍爾瞥了眼黛瑞亞,看到了她眼中的隐忍和不甘,倒是有幾分王儲該有的樣子,有冷靜但不多,至少她眼中的情緒出賣了她。
夜晚,黛瑞亞悄聲來到了關押伊桑的房間,她劈暈了看守的守衛,摸到了守衛身上的鑰匙,開了門。
幾道光亮忽然照在了兩人的身上,黛瑞亞悄聲在伊桑耳邊說了什麼,然後毫不猶豫地攔在他面前。
“黛瑞亞,你這是想叛國。”霍爾冷聲開口,聲音低沉威嚴,目光中滿是寒冰。
“呵,這個國家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别,真要說,愛德溫才是那個叛國的人。”黛瑞亞冷笑着。
“閉嘴,你也配說他。”霍爾拿出槍頂住黛瑞亞的腦袋,她頓時噤聲。
“怎麼,做了不讓人說。”黛瑞亞硬着頭皮回怼,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握着,隐隐有些顫抖。
“呵,眼光短淺,和那個老家夥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蠢樣,他為民衆做了那麼多,所有人有目共睹,你們這些皇家的蛀蟲除了剝削還做了什麼。”
霍爾眼中閃過冰冷的殺意,不過他不會現在就殺了這個人,畢竟還是公國的王儲,若是将這件事捅出去,對于愛德溫,說不定也是好事。
黛瑞亞沒說話,隻是執着地瞪着霍爾,她思索着應該再說些什麼,火光在軍中亮起,一瞬間寂靜的地方吵鬧了起來,霍爾臉色頓時難看。
“什麼事?”
“元帥,放置武器的帳篷起火了。”納威匆忙趕過來。
“趕緊救火,這兩個人先關起來。”霍爾轉頭看了一眼兩人。
嘭的一聲槍響,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霍爾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舉着槍的黛瑞亞,槍口還在冒着煙。
“元帥!快來人,軍醫呢!”納威扶住了霍爾有些搖晃的身體,現場一度混亂,黛瑞亞這個罪魁禍首自然被抓了,然而伊桑卻在趁亂混入軍營的内應的接應下,成功出逃。
霍爾因槍傷昏迷,軍隊群龍無首,伊桑又重新組織起那些逃竄的人,打算趁此機會反攻。
局勢一度有些僵持,因為之前的混亂,武器庫中的部分武器被竊取,一部分又被毀壞。
“愛德溫大人,這是霍爾元帥那邊傳來的情報,還有我們調查到的消息。”
下屬将一疊厚厚的紙張放到易寒面前,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霍爾元帥被叛徒黛瑞亞開槍打傷,至今仍在昏迷。
易寒表情有幾分冷,沒想到劇情的約束力如此強,這種一邊倒的情況下都能讓伊桑那邊占到優勢。
下屬有些顫顫,畢竟自家大人之前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原本以為他笑着算計人是最恐怖的,沒想到,他現在冷下臉來更恐怖。
“蘭登,我帶人去支援,你先和其他幾個人處理事務。”易寒基本翻完了書桌上的情報,淡淡地吩咐。
“愛德溫大人,這……”蘭登對于易寒的話一般是不會有什麼疑議的,但是他還是想勸勸大人,畢竟他一向來都是坐在辦公廳裡處理文件的,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去戰場指揮軍隊和敵人厮殺。
“按我的話做。”易寒的話裡帶着不容置疑。
他起身派人叫上了皇家醫院的幾個醫生,然後将許多的武器和物資裝上車,沒錯,之前因為需要演戲欺騙黛瑞亞幾人,就沒用最新的技術。
隻用了幾天的時間,幾人就趕完了之前需要近一月時間的路。
易寒帶着人來到了霍爾暫時養傷的房間,醫生帶着最新研制出的特效藥給霍爾治傷。
納威恭敬地将易寒帶到了臨時的指揮室中,他看着戰況,冷靜地指揮着,另外還讓他帶來的人收攏地方的經濟權,他之前埋下的種子已然在此處長成了參天大樹,成為了當地舉足輕重的商會。
等到霍爾清醒時已然是幾天後,而這裡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易寒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翻看後續處理的情況。
“咳咳……”霍爾有些虛弱地咳了幾聲,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在一邊認真看文件的摯友,他有些艱難地支起身子。
“醒了,放心,這裡的事情我都處理完了。”易寒拿過一個枕頭墊在霍爾的腰間。
“沒受傷吧。”霍爾有些擔憂地打量了對面的人好幾眼。
“怎麼可能。”易寒輕輕笑了笑,眉眼漫上了幾分自信。
“嗯,那就好。”霍爾斂了眸,面前人的神情有些過分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那兩個人交給你處理。”易寒淡定地将一把手槍放在床頭櫃上。
“不用,你可以處理到最好。”那兩個人的價值也可以在他手上發揮到最大。
“行。”易寒起身離開,而手槍則被他留在了床頭櫃上。
易寒是等到霍爾傷好的時候才帶人趕回去的,這段時間他也徹底解決了這塊地方的問題,那幾個老家夥的勢力在這裡被連根拔出,至于人嘛,在戰亂中橫死不是很正常的情況,人禍罷了。而另一邊,關于黛瑞亞和伊桑的消息早已傳回了都城,民衆的情緒在逐漸發酵着。
等二人回去,易寒的辦公桌上早已擺滿了民衆的情願書,希望能夠廢棄皇室的制度,嚴懲叛國的黛瑞亞和叛軍頭領伊桑。
易寒順應民情,果斷頒布法令廢掉了曾經的皇室,這麼一弄,原本的皇族自然不幹了,不過可惜的是,政權大部分在易寒手上,而軍權則全牢牢握在霍爾手裡,他們手中還有最新的科技,他們的反抗不過是以卵擊石,隻是平靜安穩生活中的一點小波瀾罷了。
對黛瑞亞和伊桑的處置,他沒有按照情願書中所提議的,他将兩人關進了監獄,讓黛瑞亞順利和她的那些親戚朋友們見面了,他們也不用死,隻是需要在監獄裡勞改罷了,至于期限嘛,無期徒刑。
自此後日子過得很平凡,以至于易寒都快懷疑那個劇院的主人是不是有點大病了,畢竟他所寫的劇情都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了。
易寒每次忙完公事後都喜歡在夜晚坐在露台上靜靜喝着紅茶,看着天空中熠熠生輝的星辰。
“很好看?每次來的時候你都在這裡看。”霍爾自然地坐在了易寒的身邊,擡頭看着天。
“是啊,很不錯。”易寒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在說什麼。
霍爾也沒管易寒的話,畢竟他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隻是趁着這家夥不注意,将他手底下的紅茶換成了熱牛奶。
易寒察覺了什麼,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手底下的牛奶和霍爾手邊的紅茶,有些無語地看向對方,霍爾裝無辜地撇開眼。
“大晚上喝茶不健康,小心睡不着。”
易寒其實對于喝什麼的沒什麼要求,隻是習慣喝茶罷了,他抿了口手中的牛奶,還帶着溫熱。
“還有一年。”易寒起身,進入了房間,徒留霍爾茫然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
一年,是劇情結束的時間,整個劇本在男女主登上王位後就戛然而止了,而易寒則在等待這個時間節點。
時間點到的時候易寒正在和霍爾一起喝下午茶,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世界在一瞬間黑了下來,再睜眼時易寒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他按着之前的劇情,又見到了和他訴苦的霍爾,對方并沒有之前所經曆的記憶。
易寒輕笑着歎了口氣,還真是無聊,不僅言而無信,而且手段還極其拙劣,既然是對方先毀約,那就别怪他了。
輕輕揮手,鬼氣翻湧,周圍的情景如破碎的鏡子般片片剝落,幻境被破,他們仍然還在那個休息室,其他幾個人都躺在沙發上閉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