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睜開眼時面前的場景已然轉換,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休息室,而是與之前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裝修風格的卧室。
一段記憶湧入腦海中,他在這個劇本裡的身份是維納公國的公爵愛德溫,手握公國的财政大權,政治地位極高,他有一個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人,是這個公國的公主黛瑞亞,唯一的繼承人。
不過她最後在國王的安排下嫁給了他的好友霍爾,于是他将此視為背叛,表面不顯,背地裡一直給他找絆子,記憶到這裡就中斷了,大概是正好進行到這裡。
【宿主宿主,這個劇本給你。】666語氣裡滿是自豪和殷勤。
易寒注意到自己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劇本,點開,裡面的劇情浮現,看完所有的劇情,他有些汗顔。
他這個身份算得上是半個反派吧,女主黛瑞亞雖然和霍爾結婚了,但是她一直不滿這份婚姻,覺得這是在禁锢她,然後她在一次學校的活動中結識了戲劇的男主伊桑,兩人一拍即合,相見恨晚,談論着這個國家如何讓人失望,又讨論着如何改變現在的情境。
黛瑞亞的丈夫雖然一直在外處理軍務,但仍然關心着她,内心一直喜歡着她,隻是不善于表達情感,在他又一次回來時,看到的是女主和伊桑一起的畫面,他雖然内心悲傷憤怒,但終究沒說什麼,隻是向自己的好友愛德溫訴苦。
愛德溫知道了這些後動用手段,陷害伊桑退學,又派人追殺他,不過他在黛瑞亞的幫助下逃了過去,并且暗中組織着人手,想要推翻這個腐朽的公國。
三年過去,黛瑞亞一直在暗中和伊桑聯絡着,她收攏了部分政權,不過大部分還一直掌握在愛德溫和霍爾的手中。
在邊遠的地區興起了由新貴族帶領的義軍,并且向着王都進發。霍爾帶兵鎮壓,黛瑞亞借王儲之名一起前往,偷偷将行軍的計劃透漏給了伊桑,導緻了霍爾的軍隊大敗,而義軍愈戰愈勇,直指王都。
黛瑞亞和伊桑彙合,直接打進了王宮,在老國王憤怒的眼神中登上了王位。
兩人改換了王國的制度,打壓了舊貴族,提拔新貴族的地位,設立了議會,而作為原本最大的阻礙的愛德溫被施以絞刑,霍爾死于戰場,黛瑞亞和伊桑成為了新的國王和王後。
【嘶,系統,你覺得我該按劇本演還是自由發揮呢。】易寒手指輕點着桌面,若有所思。
【唔,不清楚,宿主你開心就好。】666覺得以自家宿主的性格,他不願意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他,走不走劇情什麼的,都看他心情。
【嗯,我覺得原來的劇本挺好的,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咚咚咚的敲門聲打斷了易寒的思緒,他合上了手中的書,淡淡地說了一聲進。
“公爵大人,元帥大人想要見您。”身着燕尾服的管家優雅地行了一禮。
“嗯,麻煩他稍等一下。”
等到管家離開,易寒打開桌上的文件,一直到處理完才起身穿上了外套,沿着蜿蜒的樓梯下樓,霍爾坐在客廳喝着紅茶。
易寒愣了愣,因為在看到霍爾的第一眼,他就清楚了他的身份,衛空。
“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霍爾。”易寒慢悠悠地坐到霍爾的對面,輕啜了一口管家倒的花茶。
“我……有事想跟你說。”霍爾看了管家一眼,有些難以開口。
易寒瞥了眼管家,他識趣地拿着托盤退下,順便屏退了一邊的仆人們。
“說吧,怎麼了。”易寒輕輕靠在沙發上,做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
“黛瑞亞她……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霍爾一副難看的表情,易寒覺得從他臉上都能看出幾絲綠色,他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笑聲一出,對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笑夠了嗎?”
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易寒止住了笑聲,他恢複了正色,帶着幾分探究地看向了對面的人。
“霍爾,說實話,你喜歡黛瑞亞嗎?”
霍爾聽到了這句話,腦海中開始思索着,他開始回憶他和黛瑞亞的交往過程,他卻發現是一片空白,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可是為什麼呢?
“回答不了嗎?那換個問題,她有哪裡是吸引你的?”易寒看着對面沉默的人,淡笑着抿了口茶。
“……沒有。”霍爾斬釘截鐵地回答,他已然想明白了,他根本不在乎黛瑞亞,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被她吸引着。
“她……是女巫嗎?”她是用了什麼巫術讓他愛上她的。
“咳咳咳……”易寒被口中的茶水嗆得滿臉通紅,他沒想明白,這位究竟是什麼腦回路。
“愛德溫,你沒事吧。”霍爾關切地拍着他的後背。
易寒揮了揮手,表示沒事,他坐得離他遠了一點,覺得跟這個腦回路清奇的人待的太近,他可能會被傳染。
“既然你不在意她,也就别管她幹什麼了。”易寒聳了聳肩,不過他應該會找點他們的不痛快就是了。
“我知道了,今天謝謝你。”霍爾冷靜了下來,起身道謝離開。
易寒看着他離開,然後揮手叫來了管家,按着原來劇本裡的計劃吩咐給了他,不過在裡面加了一點小内容,男主逃到的那個地方有很多金礦,他也是借此發家,他隻是順帶發一筆小财而已。
不過既然原劇情裡有黛瑞亞幫助伊桑逃跑的劇情,她應該就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果然,沒幾天,她就直接找上門來算賬了。
“愛德溫,你什麼意思!”易寒遠在樓上就聽到了黛瑞亞的怒吼。
“公主殿下,公爵大人還在處理公務,請您在客廳稍等。”管家有些着急地勸阻黛瑞亞。
“艾伯特,先下去吧。”
艾伯特看到站在樓梯上的公爵大人,放下了攔人的手,恭敬地行禮退下。
“不知道公主殿下來有什麼要事嗎?”
黛瑞亞看着對方挂着淡笑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内心漫上了一絲害怕,不過她很快又恢複了原本自信端莊的樣子。
“公主殿下先坐下喝口茶吧。”易寒淡定地坐下。
“呵,喝茶?”黛瑞亞拿起桌上的精緻茶杯,将茶水潑向了面前這張令人厭惡的俊美面龐。
易寒淡淡地挪了挪位置,躲開了茶水,再次看向黛瑞亞眼睛中沒了什麼笑意,但面上的笑容卻愈發溫和。
黛瑞亞潑茶的那隻手不停地微微抖着,她沒想清楚,她為什麼會那麼害怕愛德溫,又或者說,是她哪來的勇氣潑他。
“你……你為什麼要陷害伊桑,又派人追殺他。”黛瑞亞的聲音有些小,還有些結巴。
“那公主殿下覺得你做的對嗎?别忘了,你可是有丈夫的人。”易寒深邃的眼睛望向黛瑞亞,她慌張地躲開了。
“我……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霍爾的事。”
“是嗎?”易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黛瑞亞,她不敢對上那似是能将人心看透的眼神,直接落荒而逃。
送走了這位客人,易寒的宅邸在夜晚又迎來了另一位貴客。
“愛德溫,抱歉。”霍爾低着頭,不太敢看對面的人。
“沒事,又不是你的錯。”易寒輕笑着将一杯熱牛奶推到了霍爾面前。
霍爾看着面前的牛奶,有些呆愣,看着對面臉上帶了些愉悅笑意的人,暖融融的燭光照在他白皙的臉龐上,微彎的眼角中和了他平日裡的淩厲,嘴角的笑意讓他原本就俊美的臉更加生動,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耳尖有些微熱。
“你……為什麼要這麼整那個人?”霍爾回神,有些疑惑地看着對面的人。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好友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他不會做無益的事,除非……是有個人原因。
“看他不順眼,僅此而已。”
霍爾看不透對方臉上微笑的面具,看不懂他的内心,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于是思索着,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愛德溫喜歡黛瑞亞。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喜歡她。明明在他的印象中,她沒有任何優點,而且……她還有喜歡的人了。
“你……是不是喜歡黛瑞亞?”霍爾有些試探地問出了口。
易寒:……雖然猜錯了,但不得不說,少年,你猜對了原來的劇本。
對面人的沉默在霍爾眼中就是默認,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有什麼優點值得你喜歡的,而且她還在有丈夫的情況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今天她還潑你茶……”
“停!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她了。”易寒眼看對方還有繼續絮叨下去的趨勢,連忙制止。
“那你……”霍爾有些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都沒有。好了,喝完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易寒打了個哈切,懶洋洋地轉身回了房間。
霍爾等到人回了房間才慢吞吞地喝完了手中的牛奶,離開。
易寒攤開了手中的文件,查看着名下的産業,由于生産方式的變革,各種産業新起,原先的産業已然跟不上時代的變革,是時候改變了。
其實對于原本的劇情,易寒沒想改變太多,但他也不想像劇本裡一樣混的那麼慘。
于是,幾天後他來到了皇家學院中。
易寒走過了一條長廊,裡面聚集着許許多多的學生們,正高批判着公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等各種方面的弊病,還紛紛表示想要改革的想法。
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聽着那些少年們的談論,其實他們說的确實不錯,公國内部腐敗,對于那些新貴族極為苛刻,苛捐雜稅繁多,再加上老國王昏聩,時不時來一場盛大的宴會,醉生夢死,那些錢可都是從那些商人和新貴族那裡來的。
易寒悄無聲息地起身,來到了皇家學院,那裡有一個身着樸素的人正擺弄着一架器具。
這個皇家學院能夠上的也基本是些或是有錢或是有權的人,像這樣的人除非确實十分出色,否則不會來到這裡。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過去嗎?”
“噓。”青年輕輕地比了個安靜地手勢,然後繼續觀察着。
易寒靜靜地等待,直到青年觀察結束,記錄下什麼,然後他才擡頭回答。
“他們談論的那些我不感興趣。”青年抱住書本,扶了扶眼鏡。
“這樣嗎?我想要資助你研究,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易寒輕笑着看向面前的青年。
“你……真的願意嗎?”青年明顯有些驚訝,他做的那些研究除了學院的馬修院士感興趣,其他人都覺得他是在異想天開。
“嗯,我可以為你提供資金,你的研究和發現隻能提供給我如何?”
“……好。”青年思索了一會兒,随後同意了。
“那明天我帶着合同過來,如果你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可以推薦給我。”
易寒的笑容溫柔,心情愉悅地和青年道别。
次日,易寒帶着合同找到了青年,兩人和諧地簽下了名字,說來離譜,合作的兩人是在合同上才知道對方的名字的。
青年知道易寒的身份雖然驚訝,但是也僅此而已,而他也知道了對方的名字,查爾斯。
易寒大手筆地給了對方一間設備齊全的實驗室,還撥了一大筆的資金給他,查爾斯一頭紮入科學的海洋無法自拔。
另一邊,管家也将伊桑那邊的進度彙報給他,果然和劇本中一樣,追殺他的人失敗了,不過他的人在那邊提前以低價買下了那些礦産,着手開始開發。
一切計劃都十分順利,他也開始改造手下的産業,實現産業轉型,不過這番行為也被一些人看在了眼中,高額的利潤不僅刺激到了那些舊貴族,還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将這些事捅到了老國王的面前,希望能瓜分那些利益。
“不知道陛下喚臣有什麼事嗎?”易寒優雅地行了一禮,面上是溫和笑意。
“咳咳,聽說愛德溫你最近很忙。”老國王狐疑和貪婪的眼神盯着易寒。
“确實如此,陛下對這很感興趣嗎?”易寒面不改色地打太極。
“嗤,和那些低賤的商人打交道,也虧愛德溫你做的出來。”和易寒最不對付的威爾公爵出來陰陽怪氣。
“嗯,聽說威爾公爵可是欠了你看不起的一位商人一大筆錢呢。”易寒輕輕笑着,面上的漫不經心刺激的對方面容扭曲。
“愛德溫公爵是不是忘了被流放的伯特公爵。”卡爾公爵陰森森的說着。
易寒眸色深了些,他可是知道的,那個伯特就是因為觸犯了面前這幾隻老狐狸的利益,然後被陷害流放,名下的資産都被他們吞了。
他又看向了坐在王座上看戲的老國王,這個老家夥也分了不少,他不需要說什麼,這些事自然由這些人會動手。
“呵呵,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幾位要這麼針對我。”
“私通他國,背叛維納公國。”卡爾公爵丢出了一沓文件在地上。
“愛德溫,這可是死罪啊。”老國王正了神色,滿臉嚴肅。
老套路了,之前的伯特公爵就是被這番陣仗吓到了,聽到可以免死罪,忙不疊地求饒跑路了。
“陛下做事可真絕啊。”易寒歎了口氣,面上有些無奈,這個表情讓在場的幾人都有些興奮。
“那也就……别怪我了。”易寒撥出了腰間的手槍,槍口微微調整,對上了老國王的腦袋,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隻是讓在場幾人都有些寒毛直豎。
“你……你想做什麼!來人,來人!”老國王惱怒地指着易寒。
王宮外傳來了整齊的步伐聲,霍爾穿着銀甲握着劍進入宮殿。
“霍爾,抓住他!”老國王滿眼喜色和激動。
“抱歉,來晚了,路上耽擱了一會兒。”霍爾站到了易寒身邊,沖着他微微點頭。
“沒事,很及時。”易寒收斂了身上的冷意,收回了手槍,笑容回暖了幾分。
宮殿中的幾個公爵顯然對面前這個發展有些慌張,因為他們明白自己似乎碰到硬茬了,這個愛德溫膽子大到敢聯合霍爾圍了王宮。
易寒撿起了地上的幾份文件,自顧自地開始翻看,十分拙劣、漏洞百出的僞證,他擡頭,面上笑容燦爛,看得周圍幾個人瘆得慌。
“陛下,這些是這幾位公爵私通他國的罪證,是嗎?”易寒揮了揮手中的文件。
“本來是死罪呢,可是陛下仁慈,隻是判了剝奪爵位流放,陛下說是不是?”
老國王看着面前滿臉肅殺的霍爾和如春風拂面般的愛德溫,抖了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他同意的話,他可以分一杯羹,如果不同意……他有些不敢想。
“是了,愛德溫公爵你說的都對。”老國王閉着眼揮了揮手,反正他也是得益的,無所謂了。
孰不知他這樣的行為将那些原本想站在他那邊的人推遠,沒人敢和卸磨殺驢的人合作,同時,他也失去了最後幾個自己的人。
一場鬧劇落幕,最終幾位公爵失去了所有,而易寒成為了最大的赢家。
他趁此機會收攏了大部分的政權,扶植自己的勢力和新貴族,改革了公國的法律,頒布了新的政策,國王幾乎名存實亡,維納公國自此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