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煞鬼是從易寒那一側過來的,呲呲啦啦的聲音很刺耳,衣服上滴下來的血很惡心,不過沒碰上他就行。
煞鬼轉了轉眼珠子,向着易寒的方向轉頭,一滴鮮血毫無預兆地滴在了他潔白的襯衫上。
易寒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他冷冷地看着面前這隻鬼,煞鬼也感覺到了什麼,頓時有些僵硬,像是明白自己好像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一道鬼氣直接掐上了煞鬼的脖子,他毫無抵抗力地掙紮着,手上的電鋸都掉了,用力一擰,腦袋直接掉在了地上,鬼力消散,煞鬼直接趴在了地上,可憐兮兮地摸索着自己的頭。
“滾遠點,去那邊坐着。”易寒嫌棄地看了眼襯衫上的紅點,随後看着手中的羅盤,還是一樣,毫無動靜。
煞鬼摸到了自己的腦袋,一手腦袋一手電鋸地就跑到了對面的座位,将自己的腦袋安好之後,動都不動地将手放在膝上,乖乖坐着,比小學生上課還乖。
王玄易看着這一幕,默默将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蘇溪眨眨眼,眼中全是小星星。
衛空則是看着對方,眼神中有些複雜,他看不懂這隻鬼,對方做事随心所欲,他有時候覺得他是個有原則,心存善念的鬼,但有時候他又十分的危險,仿佛隻要阻擋他的路,他就可以毫不猶豫地除掉對方。
風鈴花:樂死了,大佬這是有潔癖啊。
嘤嘤怪:大佬把鬼的頭擰下來好帥啊![星星眼]
一顆檸檬:隻有我覺得那個兇神惡煞的鬼乖乖坐在那裡的樣子很好笑嗎?哈哈哈
小湯圓:那還不是有大佬坐鎮,沒有大佬直接把你噶了。
…………
地鐵一站站地開過,最後停在了終點站,車門打開,女主第一個竄了出去,随後王玄易和衛空也走了出去,易寒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他低頭看了一眼,終點站,還是沒有反應。
易寒直接表演原地消失,徒餘剩下的三個人沉默無語。
“他究竟想幹什麼?”衛空抿着唇,定定看着易寒消失的方向。
“不清楚,不過你是因為這點才那樣的?”王玄易摩挲着下巴,瞥向一邊的衛空,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
“害,以他的能力,想做什麼都可以,又為什麼要用那種迂回的辦法?”
“誰知道呢?”衛空垂下眸,手指不住的摩挲着。
“你相信他的鬼品嗎?或者說,你相信他嗎?”王玄易歎了口氣,他這個好友就是過于正直,對于身邊的人都好,但是對于這種事上就會分外謹慎。
“……我會去查證。”衛空在沉默後就堅定地說着,不管對方如何,他都會去查,他每次都會出現在那些陰氣極重的地方,拿着那個羅盤,似是尋找,那些地方的東西又能……
“行吧,你們的事我不管。”王玄易聳聳肩,他也不想管這檔子事。
蘇溪默默在一邊裝鹌鹑,看兩人說完了,就直接跟着王玄易的腳步離開了,畢竟這大晚上的,她還知道世界上的的确确有鬼這件事,誰還敢自己一個人走夜路啊。
衛空回了自己的公寓,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師傅,打算在國慶假期的時間裡回去一趟。
“師傅,我想回去查點東西。”
“你這小子,那麼久不給我打電話,一打來就是有事。”
“我在外面碰到了一個鬼王。”衛空默默丢下一個大雷,炸的他的師傅五雷轟頂。
“什麼!那你有沒有事?!”
“沒有,他沒有亂殺人,不過他在找東西。”衛空說到這裡,手中捏着膝上書籍的一角。
“唉,那就行,他在找什麼?”
“不清楚,但是那些東西在陰氣極重的地方,他是用一個羅盤找的,師傅你等一下。”衛空想着,拿過一邊的紙筆,回憶着将那羅盤畫了下來,随後拍照發了過去。
衛空等待着自己師傅的回應,可誰知他等了半天都沒回應,他可以聽到那邊慌張的走路聲,還有翻書聲。
“師傅……”衛空猶豫出聲。
“青原……那是用來尋找三樣至極陰物的東西,我們青雲觀第一任觀主的筆記中有記載,不過那東西,已經消失了,怎麼會……”再次出現。
衛空聽到了自家師傅聲音裡的驚訝和顫抖,已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師傅,找到三樣陰物之後會怎麼樣?”衛空手中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筆,白皙的手背上有青筋隐現。
“我不知道,隻知道那是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
“改變世界……”衛空輕輕地念着這幾個字。
“青原,你那邊……”
“師傅,我明天回青雲觀。”衛空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将這件事告訴了王玄易,剛發完不久就接到了電話。
“卧槽,你剛剛發的真的假的?!”王玄易的聲音大的可以震破人的鼓膜,衛空拿的離耳朵遠一些。
“真的,我師傅告訴我的。”衛空此時的聲音格外的冷靜。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都打不過他,更别說跟他搶東西了。”
“靜觀其變,如果蘇溪同學來找你幫忙,叫上我一起。”
“行。”王玄易顯然也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系。
衛空挂了電話,輕輕歎了口氣,他不願意用最惡意的想法揣測他,但是現在的情況,就算是不想也不行了。
次日,衛空自己開車來到了山腳下,他踏上了那條熟悉的道路,周邊鳥語花香,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他心中的那點煩悶有所疏解。
“師傅。”衛空笑着向道觀前一個白胡子青衣老道揮手。
“你小子,都帶了些什麼來?”
“師傅喜歡吃的都帶了。”衛空笑着看向自家師傅那雙閃着光芒的眼睛。
“咳咳,那行,東西我都準備好了。”老道士接過衛空背上的雙肩包,領着人進了觀中。
在一間簡樸的房間中,擺了幾架子的書,整整齊齊,這是衛空從小住的房間,竹制的桌案上放着一本厚厚的本子,另一邊擺着許許多多的符箓和法器,明顯自家師傅掏出了大半的家底。
“師傅?”衛空看向了身後的人。
“害,為師做不了什麼,隻能給你這些東西了,之後一切小心。”老道士語重心長地拍了拍衛空的肩膀,随後走了出去。
衛空點了點頭,随後坐下,打開了桌上的筆記。這一看就直接到了晚上,他便也直接就住在了道觀裡,然後就收到了王玄易的消息。
王玄易:衛空,蘇溪三天後要去臨溪鎮,說是要去找鬼新娘。
衛空:明白了。
幾日後,衛空準備好了東西,站在車邊等着王玄易,不一會兒,他就帶着拿了大包小包的蘇溪來了。
“衛同學,麻煩你了。”蘇溪甜甜笑着沖衛空打招呼,衛空隻是沖她輕輕點了點頭。
“啧,隻麻煩了他一個嗎?”王玄易認命地跟着拿東西。
“當然也要謝謝王玄易同學了。”蘇溪沖着王玄易俏皮地眨了眨眼。
“咳咳,行了,走吧。”王玄易别開眼,輕輕咳了咳,耳尖飄上一抹紅暈。
衛空率先坐進了駕駛座,剩下的兩人放了行禮,就都進了後座。
幾人不間斷地在高速上開了大半天後開進了一條偏僻的小路,身邊的景物從高大的樓房到青蔥的樹木與低矮的老建築。
臨溪鎮坐落在高山峻嶺之間,被高山包圍着,鎮上的建築都是青磚黛瓦,頗有民國時期的風格,街上有些清冷,行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來不太像是二十一世紀的人能穿的,就,蠻複古的。
“哇,這個看起來好好吃。”蘇溪滿眼期待地看着小攤上的老闆正在做的糖人。
“來,小姑娘給你。”老闆和藹笑着将一個小白兔遞給蘇溪,蘇溪樂呵呵地接過,拿出手機打算付款,卻發現沒二維碼。
“老闆,有付款碼嗎?”
“啥付款碼?”老闆一臉迷惑。
蘇溪有些猶豫了,她看了看手上的小白兔,有些不舍,她出去玩都不帶現金的,沒想到這個地方沒這些,下次出去玩她一定要帶好現金備用。
“老闆,給,不用找了。”王玄易給了老闆錢,老闆聽了話,樂的直笑。
“老闆,這個鎮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王玄易趁着老闆高興的時候,趕緊詢問。
“這個嘛……對了,就咱們鎮上最東邊那個荒宅,聽老人們說,以前那個宅子裡的人都死于非命了,而且,每天晚上那裡都有哭聲和敲鑼打鼓的聲音。”老闆一臉神秘兮兮地說着。
“诶,我勸你們别去那裡,我記得之前就有幾個來探險的,結果我再也沒在鎮子上見過他們。”
“謝謝老闆,我們知道了。”王玄易笑着感謝,拉過了一邊的蘇溪,往小鎮上唯一的旅館走去。
“我們今天晚上去看看。”
“行。”
王玄易點頭,然後走進旅館訂房間,蘇溪跟着他,其實蘇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和衛空親近不起來,明明他看起來像是暖男那一挂的人。
衛空站在一邊,有些無聊地打量着這個旅館的擺設和布局,他擡眼看向了一邊的樓梯,上面走下來的人讓他的眼睛微微瞪大。
易寒瞥了一眼那邊的三個人,沒有管三個人看向他或驚訝或警惕的眼神,他徑直打傘出門。
“他也來了,怎麼辦?”王玄易有些慌張地看向衛空,這個家夥是怎麼知道的,之前也是,難道他在監視他們。一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衛空不自覺地握緊了手。
蘇溪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系就這樣了,之前的矛盾她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明明易同學是個好鬼,為什麼他們這麼防備。不過她不清楚,也不敢多管,隻要能做完任務就行。
東邊的荒宅是民國時期留下的,易寒根據查到的資料來到了那裡。破敗的宅子,牌匾也掉落在了長滿雜草的地上,能夠看出是極其貴重的木料。
這裡是一個張姓富商的宅子,那曾經是鎮上的大戶,四代都是經商的,家底豐厚,據說在他們家的大少爺舉行婚禮那晚,所有人在一夜之間都死光了。自此之後,沒有人敢再踏入這座宅子,所有踏入的人都一去不回了,晚上還有路過的酒鬼聽到過哭聲和辦喜事的聲音。
易寒推開了大門,門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吱呀聲,灰塵撲簌簌地掉落了下來,卻沒有碰到他哪怕一根發絲。
踏過了雜草叢生的庭院,走進了大廳,裡面擺放着許許多多的桌子,看着像是在擺酒席,上面的杯盞碗筷發着黑,有一股腐朽的惡臭散發着,充斥着整個大廳。
繞過了這裡,順着曲折的長廊走着,易寒低頭看着手上的羅盤,曾經上面不動如山的指針有了些微微的轉動,随着他的腳步的挪動,指針的偏轉開始變大,直到他的腳步停在了一間貼着大紅喜字,挂着紅綢的房間,裡面處處都是紅色,大紅的喜燭、床鋪。
手中羅盤上的指針開始瘋狂轉動,很明顯,那樣東西就在這裡。易寒釋放了鬼力,一瞬間覆蓋了整個房間,但是卻無功而返,沒有任何有怪異的地方,怕是隻能等到晚上了。
收回了羅盤,易寒離開了這座宅子,在他離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房中的一根紅色緞子無風自動了起來,一道穿着火紅嫁衣的身影緩緩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