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哦了一聲,面上不解卻還是點點頭,将垃圾袋放到門口,他躺在躺椅上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七點零三,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青年男性踩着棉靴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一半他臉色一變,直直盯着火爐前的人。
李白松沒戴口罩,揚起頭沖樓梯上的男人甜甜一笑。
“哥哥,早上好啊。”
李白烨轉頭就走。
“哥!”李白松起身,将塑料凳一摞,拎起行李箱就追了上去。
老趙眼睛開了條縫,又閉上了。
到了三樓,李白松終于在門口追上了人,他趕在關門前一刻迅速擡手,看着裡面的人笑的天真。
“哥哥,弟弟來了,不讓他進去坐坐嗎?”
“我不是你哥,你滾!”李白烨手下用力。
李白松的臉一瞬間扭曲起來,他瞪着門口的人眼眶發紅,低吼道,“你說什麼?你不是我哥是誰?是那個壞種的哥哥嗎?”
薄薄的門闆發出吱呀聲。
“你鬧夠了沒有!”李白烨壓低聲音,額上青筋爆出。
縫隙慢慢縮小。
李白松輕笑一聲,“鬧?我一說他不好你就急的跟什麼似的。”他突然收回一隻手,将胳膊迅速卡進門縫,李白烨心裡一緊,急忙松了力道,但還是有點晚了。
屋外的人悶哼一聲,胳膊繼續擋着門框,微微擡頭盯着臉色慌亂的人笑的邪魅,“不是要關門嗎?關吧。”
滿意的聽到面前的人呼吸變得粗重,沒等他繼續開口,就被一把扯着領子拽了進去,行李箱被甩到旁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你來幹什麼?”李白烨靠着門,臉色冰冷。
“找某個吃了不認的混蛋。”李白松笑着倚着鞋櫃。
“你——”
“你又沒吃虧,氣什麼?”李白松踢掉鞋子,瞥了一眼那雙緊攥的拳頭,拖鞋也不穿就這樣直直往裡走,“好小啊這裡,算了也能睡得下。”他自顧自脫掉襪子,腿一擡上了床。
胳膊還是有點疼,他側身躺下,感覺腦袋好疼,“我一晚沒睡,要睡覺。”
李白烨眼底一閃,握緊的拳頭失了力,他拿起一雙拖鞋扔到床邊,冷聲道,“外套脫了。”
床上的人閉着眼睛,一動沒動。
等了幾分鐘,李白烨歎了口氣,拉着睡熟的人脫了外套,他的動作算不上輕柔,直到感受懷裡的人身體不受控制的縮了一下。
慢慢卷起羊絨衫的袖子,白皙的皮肉上有一道清晰的紅痕,已經泛起青紫。
李白烨沉默了一秒,将人平躺着放到床上,起身從抽屜裡翻了瓶藥油,褐色的藥油到在皮膚内側,李白烨手指用力,輕輕推揉,床上的人嘤咛一聲,睫毛顫了顫卻沒醒過來。
“活該。”
藥油推完,他掩上門下了樓。
關門聲響起的一瞬,李白松睜開眼睛,他擡起胳膊看了一會,輕笑出聲,然後将旁邊的枕頭往懷裡一抱,睡了過去。
樓下,老趙打了個盹,迷迷糊糊見玻璃櫃台發出一聲輕響,他連忙坐起身,櫃台上擱了一瓶酒,剛才樓梯上的那個男人站在眼前,沖他笑了一下。
“謝謝您昨晚讓他進來。”
是那小孩的哥哥,老趙了然,他把眼前的酒往外推了推,“沒事沒事,應該的,這禮太貴重了,我收不起。”他也進了這麼多年貨,别的不說,煙酒的好壞還是能看來的。
“不用,您收下吧,正好快過年了,到時候拿回家喝,這酒度數不高,小孩也可以喝。”李白烨又将酒推了回去。
“啊,那謝謝你了。”老趙沒再推拒,他從煙盒裡抽了根煙。
“我不抽煙,您留着吧,我先上去了。”李白烨擺了擺手,轉身上了樓梯。
“哎,”老趙看着李白烨手裡拎着的早餐,突然喊了一句,等人回頭,他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小夥子昨晚一個人蹲在外面,也不敲門,那會雪還沒停呢,要不是老李看見了,他可能要在外面等一晚上,他應該是把旁邊酒樓也當住人的了,怕你從那走了準備在外面等你,你們兄弟看着年齡也不大,都是好孩子,有什麼事說開就好了昂。”
李白烨回頭,溫聲道,“知道了,謝謝。”
等人上去了,老趙笑呵呵的把酒拿了進去。
進了房間,人還沒醒,李白烨走到床前,将早餐随意放到櫃子上,看了一會,冷着臉揪枕頭。
睡夢裡的人像是有意識一樣皺起眉頭,也跟着用力,最後幾乎是整個人圈成一團手腳并用的把枕頭摟在懷裡。
算了,一個破枕頭罷了,他将外套搭在椅子上,開始吃早餐。
吃完人還沒醒,李白烨将快涼了的包子放到暖氣片上,坐在床邊又盯了一會熟睡的人後,冷着臉把被子往上掖了掖,然後掀開被子躺到床的另一邊,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