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哥哥”江決垂着頭,悶悶出聲。
他就知道,謝柏甯擡腿坐到行李箱上,由下往上去瞧江決遮在帽子下的眼睛,察覺視線,江決頭垂的更低了。
謝柏甯歎息一聲,伸手去拉江決衣服,一滴淚卻正好砸在謝柏甯手背上,不燙,但是有點疼。
謝柏甯看着淚水落在手背緩緩滑下,他手一轉湊到嘴邊,舌尖将那滴淚卷進嘴裡。
“哥?”江決終于肯擡頭了,沙啞着嗓音又叫了一聲哥,謝柏甯起身将江決攬到懷裡,“江決,你還真是水做的。”
江決手垂在兩側,隻腦袋在謝柏甯耳邊蹭着,帶着哭腔一聲聲叫着哥,越叫越委屈,謝柏甯耳朵被頭發蹭的有點癢,他一手按住江決的腦袋,一下一下拍着江決的背,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下去都不用裝加濕器了。”
江決嗚咽一聲,埋在謝柏甯頸窩輕聲道:“哥哥,他們沒說錯,我總是拖累你,我是應該去死......”說道最後一句,江決聲音微微發抖,卻又帶着一種決絕。
謝柏甯臉色一沉,這話要是剛見面時江決說出來,他肯定會覺得對方抽風,然後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但是現在——
抑郁症不是開玩笑的,他也做不到坐視不理,謝柏甯一把推開江決,在江決迷茫的眼神裡瞪了他一眼,拉着人到床邊坐下,謝柏甯在江決包裡翻出一跟長一點的數據線江決的手捆到背後,打了個死結。
“哥?”江決沒反應過來,卻也乖乖任由謝柏甯的動作。
謝柏甯沒應聲,他取下江決的帽子和口罩
蒼白的臉上淚痕未幹,嘴唇紅潤,眼睛濕漉漉的。
真是可憐,謝柏甯抽了兩張紙,面無表情的擦幹淨江決的眼淚鼻涕,然後冷着臉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直到渾身隻剩下短褲和襪子。
“哥哥,你......”
“你剛才說你應該什麼?”謝柏甯坐在椅子上,擡腳踩向某處,漫不經心的問。
“我...我應該去...嘶!”謝柏甯彎腰溫柔道:“你去啊,你去了我正好找幾個乖點的小男孩,一天換一個,嘗嘗誰的技術好......”
“不行!”江決表情痛苦,他一想到未來有天謝柏甯這副摸樣還有他動情的姿态會被另一個人看到、占有,他就忍不住氣到心疼,又想起那張照片,江決眼眶通紅,他啞聲道,“不行,哥哥不行,求求你了,哥哥...哥哥”。
然而謝柏甯卻好像真的被這個想法打動了,他慢慢停下腳上的動作,一手翻手機,一手繼續,好像是在浏覽照片,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江決。
“哥哥?你在聽嗎?哥哥!你在看什麼?”服務沒到位中途停止,本來就有點不舒服,謝柏甯卻還不理人,難道他真想這樣?江決雙手嘗試着解數據線。
謝柏甯終于舍得分給江決一個眼神,他看着江決掙紮的動作笑了笑,收回腳架在椅子側邊扶手上,繼續看向手機,淡淡道,“别動了,反正你都準備那樣了,我也沒什麼救人的高尚品德,就不在身上費功夫了...哎這個身材不錯。”他繼續動作,明顯已經快到了。
江決已經要炸了,委屈心酸一瞬間全部爆發,他氣的快要失去理智,雙眼死死盯着謝柏甯的手機,隻剩一點...
他猛地站起身,謝柏甯錯愕擡頭,怎麼會,他綁的不是死結嗎?
江決撲過來就要奪手機,謝柏甯下意識鎖屏手背到伸手,他伸出另一隻手抵住江決,語氣不滿,“幹什麼,給我滾開。”
“我不”江決一把抓住那隻手将謝柏甯扯到懷裡,另一隻手飛速奪走手機。
“你有病吧江決。”謝柏甯掙紮着要搶。
“我就是有病!”
江決按着謝柏甯肩膀将人抱住,他舉高另一隻手打開手機,謝柏甯隻設置了密碼解鎖。
“哥,密碼是多少?”
試了五次都不對,手機鎖了,他盯着倒計時,急的像隻困獸,“是誰,哥哥,是誰,這個人是誰,我要掐死他,我要掐死他...”
“閉嘴!”早知道不坐着了,謝柏甯有點郁悶,他在江決腰上狠狠掐了一下,聽到對方抽氣聲音時猛的推開人,起身奪過手機跳到幾步開外。
“法治社會你想幹什麼?”他語氣輕嘲,“你掐死這個,等你準備那什麼成功了,我還會找無數個,到那時,你說不定都投胎成個寶寶了,你還能把他們都掐死。”
“我......”江決被說的有點懵,似乎已經想到了将來謝柏甯左擁右抱的畫面,說不出反駁的話隻能一個勁的掉眼淚。
謝柏甯看着江決這幅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狠話,他歎了口氣,将紙塞到江決手裡,“蠢貨,别哭了,不就是幫你擋了一下嗎?又不是胳膊斷了,再說了就算今天那人是王姐,我也會伸手,所以你到底有什麼好崩潰的?”
“哥哥,我就是...我錯了。”
看人終于認錯,謝柏甯也軟下語氣,“今天就算了,下次讓我再聽到你亂說别怪我抽你。”
“知道了,哥哥,密碼是什麼?”
謝柏甯臉色一僵,他輕咳一聲,嚴肅道,
“手機密碼多私密的事,你作為一個成年人能不能有最起碼的邊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