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試鏡前,方沅突然接到幾個工作,是《三千微塵》的城市路演和額外的加拍廣告。
播出不到一周,《三千微塵》穩穩坐上了同期電視劇數據第一的寶座,播放量和話題度雙冠,方沅演的謀士角色還有隐隐出圈的趨勢,商業嗅覺靈敏的廣告商立馬要求加拍中插廣告。
劇裡的謀士本是貪生怕死,左右搖擺的牆頭草人設。
這樣的角色極易令觀衆生厭,拍攝時,方沅邊演邊和導演提建議,希望能夠加一些眼神和小動作來豐富人物層次。
方沅是需要發揮空間的演員,對自由度要求很高,沒辦法完全按照别人的想法來演戲。
那在他眼中無異于戴着鐐铐跳舞。
所以在每個劇組他都會争取一下不同的演繹方式。
這種“加戲”沒有飛頁,不會影響劇情走向,還有自己的理解,《三千微塵》的導演不僅沒有拒絕,還多次和方沅研究交流,力求達到完美的呈現效果。
近幾年,觀衆的喜好變化很大,審美也比從前更加高級,單純的正派或反派人設已經沒辦法吸引他們,反倒是有缺陷的好人和有弧光的壞種更吃香。
方沅在演繹中加的小設計,一下就讓謀士這個角色立體起來,大獲觀衆喜愛。
由于之前方沅和制片方鬧得不太愉快,路人粉們怕謀士角色被惡剪,還把方沅投上了角色榜的第一,意圖讓劇組看清“民意”,不要搞打壓的小動作。
劇組一開始是沒有安排方沅參加路演的,礙于廣告商和觀衆的雙重壓力,不得不和辛岚協商,讓方沅救場。
辛岚護崽心理作祟,心裡是不情願的。
當初搞得那麼難看,她恨不得方沅和《三千微塵》割席得一幹二淨。
不過她還是問了方沅意見,方沅爽快地答應下來。
方沅視他拍過的每一部戲為心血,宣傳和路演都是他分内的事,他不想搪塞糊弄。
而且,雖然制片不做人,方沅和導演還有其他主演的關系都不錯,他也不想讓大家為難。
“你确定?”辛岚怕他應付不來,“你本來的工作已經飽和,再插進來路演和廣告,未來一周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放心吧,有工作還猶豫什麼,總好過之前閑着接不到活吧。”
花兩天拍完廣告,方沅又連着四天飛了四個城市,行程滿得吃飯睡覺都要見縫插針。
連續超負荷的工作下,方沅終于在最後一場路演結束後光榮地病倒了。
路演後台——
剛才化了妝沒發現,現在把妝卸掉,衆人才看出方沅的臉色憔悴得吓人。
林妙宜倚在牆上,看着臉頰泛紅唇色卻蒼白的方沅,提議還是得去一趟醫院。
方沅搖搖頭,接過樂橙遞過來的退燒藥塞進嘴裡,又伴着一大口水吞咽下去,強提精神道:“不用了,我待會兒還要趕飛機。”
“何必這麼趕。”林妙宜說,“你今天還有行程?”
“沒有,一點私事。”
林妙宜不再多勸。
落地淮城,司機已經在停車場等待。
方沅戴着鴨舌帽,口罩遮擋住病容,收下最後一位粉絲的信後叮囑她回家注意安全,才擡腳邁進了車裡。
最新款的高級保姆車寬敞又舒适,方沅疲憊不堪地癱軟在後座,摸了把車座的皮革,“老闆吃錯藥了?怎麼舍得換車了?”
樂橙估計也已經了解羅豐年的寒酸事迹,說:“恒合投了錢,羅總就給公司采購了一批新物資,總不能留着錢長毛吧。”
方沅笑,“你不了解他,要是他自己的錢,他估計真能留着長毛也不花。”
“沅哥,你先别說話了。”樂橙擰開保溫壺,裡面是剛在機場裝的熱水,“你聲音聽着都能直接演恐怖片了。”
“那挺好。”方沅啄飲着,數小時前吃的退燒藥讓他精神有些昏沉,“我還沒演過恐怖片呢。”
樂橙拿他沒辦法,“先送你回家,辛岚姐幫你推掉了明天的行程,後天《前程》試鏡前,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不用送我回家,我去個地方,你把我送去那。”方沅原本閉上的眼睜開一條縫,将地址告訴駕駛座的司機。
樂橙不太贊同,“你都這個樣子了,不回家去哪?”
方沅渾身發冷,上半身縮着,盛夏的天氣,恨不得裹件羽絨服,“不是說了麼,私事。”
“什麼私事,就不能放放麼?”樂橙找出毯子給他蓋上,絮絮叨叨,“先不說身體受不受得了,後天《前程》就要試鏡了,現在有什麼事能比這更重要?”
她是真的成熟了不少,針砭時弊,苦口婆心。
方沅心想着。
“很重要的私事,推不了。”他仍舊固執地堅持,“我的身體我有分寸,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