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你怎麼會在那裡?”
“我朋友生日,我過去玩。”鄭昕言說,“到了那裡覺得有個人特别像你,就找到那條巷子去了。”
說完又問:“剛才那個人是?”
方沅:“李衡。”
“原來是他。”鄭昕言恍然。
李衡和祝妍芝的事鬧得轟轟烈烈,她想不知道都難。
鄭昕言後悔,“難怪你打他,早知道我也多踢兩腳了。”
方沅不欲解釋前因後果,順着她的話彎了下眼,随便找張長椅坐下,查看身上的傷勢。
“你的傷?”
“沒事,擦破而已。”
大多數都是擦傷,連嘴角都破了皮,幸好傷口都不深。
鄭昕言卻不這麼覺得,方沅膚色白,一有傷口就顯得格外嚴重,她環顧一圈,在馬路對面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
“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幫你買藥。”
方沅本想說不用,手機恰好這時響起來,一打岔,鄭昕言已經跑遠。
他隻好先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的程佳時問:“你去哪了?怎麼去個廁所去這麼久?”
難怪覺得忘了什麼。
“我有事先走了。”方沅扯了個借口,“我剛剛已經付過錢了,你們要是無聊就早點回家。”
“有事?有什麼……”
電話那頭似乎發生什麼事轉移程佳時的注意力,方沅問:“怎麼了?”
“聽别人說是有人在酒吧旁邊那條巷子打架,現在其中一個要調監控。”程佳時隻顧着聽熱鬧,把追問抛在腦後。
方沅咽了下口水,“……然後呢?”
“我打聽下。”程佳時那邊沒了聲音,半晌才重新說,“酒吧說那條巷子平時沒人走,沒安監控。”
話音剛落下,程佳時的手機就被人奪走,說話的人換成了應霜,“阿沅,你在哪?”
應霜不像程佳時,随便一個借口就能蒙混,于是方沅連慌都懶得撒,“你那邊好吵,吵得我腦子疼。”
“阿沅。”
“挂了,吵死了。”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電話好挂,可想到後續要怎麼和他們還有辛岚羅豐年解釋渾身的傷,方沅郁悶地歎了口氣。
坐了一會兒,夏夜晚風稍稍吹去傷口的痛辣。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尚未開放的公園的後門,附近是居民樓,故而附近沒幾個路人,也就沒人認得出方沅。
十分鐘後,鄭昕言拎着袋子從藥店出來,穿過馬路,回到了公園。
袋子裡是常見的傷藥,方沅接過,“謝謝。”
他簡單消了毒,上好藥,擡頭發現鄭昕言在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看。
方沅以前見過鄭昕言的次數不多,也模糊知道鄭修聞的家庭關系特殊,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妹,鄭昕言的父親還是鄭修聞的小叔。
初聞時方沅還以為是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問題,但後來還是沒有細問。
誰都有不想讓别人知道的事。
雖然方沅從前觀察過,鄭修聞似乎對這件事沒有想象中的諱莫如深,反倒不太在乎。
不是毫無芥蒂的那種不在乎,而是漠視般的不在乎。
罕見的幾次相處,鄭修聞對待妹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熱,連關心都隻流于表面,鄭昕言看起來也很怵自己這個哥哥。
方沅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了?”
“方沅哥,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你說。”
鄭昕言問:“你當初為什麼會和我哥分開?”
方沅怔了下,“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
“我知道,之前是我哥在包養你。”鄭昕言直言不諱,“可是,他之前沒有過别的情人,我以為你們就是那種關系。”
包養就是□□和資源的交易,好歹年長幾歲,和昔日金主的妹妹談論這樣的話題實在是讓方沅如坐針氈。
他輕咳一聲,開玩笑說:“你哥對我不感興趣了呗。”
又将手裡的棉簽舉起,咔嚓一下折斷,“所以就橋歸橋路歸路咯。”
鄭昕言搖搖頭,還要說什麼,路邊響起短促的鳴笛聲。
一輛轎車停在路邊,方沅似有所感,“有人來接你了?”
鄭昕言将自己剛才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我剛才買藥的時候聯系了哥哥。”
方沅靜了一秒才說:“嗯,那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他看着鄭昕言的背影上了車,車卻沒有立馬開動,而是依舊停在原地。
隔着車窗,方沅什麼都看不見,可他就是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将手裡的塑料袋攥緊,偏頭裝作賞月。
幾分鐘後,後座門打開,鄭修聞從上面下來,方沅餘光能看到他在走向自己。
男人身形高大,停下後阻擋了迎面而來的風,讓方沅覺得身上的傷口蓦地又痛起來。
鄭修聞淡漠地俯視着他,目光緩慢地在他傷口上逡巡。
傷得不重,隻是破皮,已經上好藥膏,短T和長褲染上了灰,沒有血迹。
“怎麼回事?”
“哦。”方沅一臉不在意的樣子,“碰到李衡,和他打了一架。”
鄭修聞毫不客氣地譏笑,“所以現在酒品差到喝醉之後找人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