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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沈霧窗終于睡了個無人打擾的好覺。
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對着鏡子刷牙洗臉時想,要先去買個手機、補辦一張電話卡,再去委托中心走一趟。
昨天他在項培風臨走前問了一句關在他們現在的情況。
項培風沒像之前一樣刺他,而是說他們都被放回了。除此之外,還透露了協會跟異管局已經達成協議的消息:在異管局有需要時協會應當聽從異管局的調遣,及時派人增援。
沈霧窗之所以決定去委托中心一趟,一是為了親眼确認關在等人的安全,二是為連累他們被抓進異管局的事鄭重地道個歉。
沒想到剛一出門,就看見任憶抱臂等在門口,吓了沈霧窗一跳。
任憶把手放下來:“走吧,去異管局。”
“現在就去啊?”沈霧窗委婉拒絕,“我得先去買部新手機,補辦一張電話卡。”
“不行,”任憶伸手把他攔在原地,“項隊吩咐,除了異管局,你哪都不許去。”
“不是——”
沈霧窗撸起袖子,打算好好跟眼前這呆闆木讷的娃娃臉理論理論:“我去不去異管局不應該是我自己說了算嗎?項培風派你堵在我家門口什麼意思?你們異管局監獄炸了改移動牢房了是嗎?”
任憶還沒說話,項培風的聲音就從他光腦裡傳出來:
“你可别忘了,沈霧窗,你現在還是異管局的重點抓捕對象,你不跟着任憶來,難道是要我到你家親自請你?”
昨天勉強積攢下的那點好感頓時随項培風說出的話煙消雲散。
“你給我等着,”他小聲嘟囔一句,“我現在就過去弄死你……”
“嗯?什麼?”
項培風假裝聽不清楚,讓他重複一遍。
“沒事沒事,說你威風凜凜、帥裂蒼穹來着……”沈霧窗推着任憶向前,“走走走!”
要死就死快點,不影響下次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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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異管局黑色金字塔巨獸般的陰影下,沈霧窗感慨良多。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走在前面的任憶就扭頭呵斥:“愣着幹什麼,進啊?!”
“你們項隊沒跟你說咱們以後可能是同事嗎?”沈霧窗拿着雞毛當令箭,“對待未來的同事,你就不能客氣點?”
任憶不為所動:“那反正現在不是。”
光腦裡傳來一聲短促的輕笑。沈霧窗偷偷貼近任憶的耳朵:“哎,你們項隊是不是那種控制狂?窺私欲特别強?”
“什麼意思?”兩道聲音并為一道。
“哦,沒,沒什麼……”沈霧窗立刻擺手,拉開與任憶的距離。他還以為對準任憶的耳朵說悄悄話,項培風就聽不見呢。
“沈霧窗,說清楚。”項培風的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就是感覺……”
怎麼才能把話說得委婉些?沈霧窗抓耳撓腮地想着。
結果支吾半天隻憋出一句:“你一天是沒别的事可幹嗎?總感覺你隻顧着開隊内的語音共享,監聽隊員說話……”
“上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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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異管局内部,沈霧窗被任憶帶到技術支援中心位于四樓的訓練基地,一個渾身腱子肉、标準倒三角身材的高大男人的身邊。
任憶為二人互相介紹:“這位是顧教練,負責你的異能常識科普和基礎訓練。顧教練,這是沈霧窗。”
沈霧窗伸出右手,“顧教練,您好。”
“你好啊,小沈。”顧銘同樣伸出寬厚的手掌。
下一秒,沈霧窗隻覺得五指像被液壓鉗夾住,骨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
“嗷——疼疼疼!”他連忙甩開顧銘,抽回的手像是在開水裡燙過的豬蹄。
顧銘轉向任憶,挑眉道:“不行啊。小項挑來挑去,就挑了這麼個弱雞當搭檔?”
任憶憋着笑,拍了拍顧銘結實的臂肌,“那就麻煩你多給練練。”
“我盡量吧。”顧銘活動了下手腕,看向一旁正對着手指吹氣的倒黴蛋。
而此時的倒黴蛋沈霧窗無從知曉,等待他的将是為期一周的魔鬼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