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這幾位先生說了，人死後有執念，才會滞留現世，這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澤野平靜的說着話，“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這裡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隻覺得渾渾噩噩。”

“但既然我在這裡，那我的執念，隻能是我的研究了吧。”

“很幸運，我看到我的同事們都平安無事，試驗結果也被保留下來。”澤野臉上的微笑落下，“但很可惜，我的實驗室被毀掉了。”

有不好的氣息在澤野笑容落下的瞬間滋長，讓女性研究者的表情也變得危險而可怖。異常在刹那間被澤野自己壓制：“現在我沒有什麼遺憾了，”她重新微笑起來，“未來的事就交給将來的人吧。”

澤野與琥珀川道别：“再見了，迹部小姐，祝你未來一切順利。”

澤野态度自然，琥珀川也恢複過來：“一路順利，澤野前輩，屍魂界是個很好的地方，會是一趟愉快的旅程。”

“借你吉言，我很期待。”

黑崎一護翻轉刀柄，在澤野額頭上印了一下，女性研究者的魂魄化作地獄蝶飛走。

幾人目送她離開，直到再望不見。

浦原喜助收回視線，仿佛随口一問：“琥珀川小姐去過屍魂界？”

“當然沒有，”琥珀川搖頭，“但也從各位口中聽到了不少故事，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

黑崎一護撓了撓頭：“屍魂界确實有很多不錯的人。”

“不管是黑崎，還是浦原先生，我和你們都認識很久了，空座我也去過很多趟。”琥珀川說起了另一個話題，“為什麼以前我從沒有遇到過虛？鬼魂倒是見過，但在我有記憶的将近二十年裡，也隻有稀少的一兩次。但最近在很短的時間内接連遇到，總不至于全是巧合吧？”

“琥珀川小姐很敏銳呢。”浦原壓了壓帽檐，“我們之前就讨論過，這個世界的平衡非常脆弱。”

“藍染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屍魂界和虛圈之間的平衡，雖然從宏觀來看，這隻是複雜大環境中兩個小世界之間的變化，但這一點點的、些微的改變，依然給整個世界帶來了變化。”

“生而為人，在死亡的時候，很少能沒有任何執念。”浦原繼續說着，“但滞留現世的鬼魂隻是極少數。澤野女士的情緒很穩定，在之前她根本不會變成遊魂，但現在她甚至有了虛化的征兆。”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預兆，我們的世界确實變得更加不穩定了。”

琥珀川開口：“遊輪上空的裂縫，是更早被觀測到的異常？”

“沒錯。”浦原點頭，“我和屍魂界的技術開發局持續監測現世的數據，那片空間的數值持續異常，所以我才借機去看一看。果然，出現了從沒見過的東西。”

黑崎沉下表情：“有解決的辦法麼？藍染的事情已經夠糟糕了，如果整個世界都出問題，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已經不是單純的戰鬥可以解決的了。”

“我們在研究。”浦原表示不用過度焦慮，“我們從裂縫中采集了不少樣本，總會找到解決辦法的，世界也不會明天就崩潰嘛，還有時間。”

“說到裂縫。”浦原将視線轉向琥珀川，“那個孩子怎樣了？”

琥珀川在走神，她明确感受到自己靈力增長的時間點，也是在裂縫出現之後。琥珀川還在思考，要不要以玩笑的口吻問一句，她自己是否也算異常。

但又覺得這個問題過于危險。

正在糾結的時候，浦原的問題抛過來，她反應了下才接住：“在本丸。非常警惕，還在适應環境，看着是個正常的小孩子。”

“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能見見那個孩子。”浦原道，“當然，也希望能見識一下本丸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

“随時恭候。”琥珀川笑道，“隻是那個孩子現在，估計還問不出什麼。”

“不着急，等我手上的研究有了進展再聯系吧。”

浦原按着帽子，微一欠身：“那今天就到這裡了，下回見？”

琥珀川與他們告别：“下回見。”

浦原和黑崎瞬步回空座町，很快消失在了靈力能感知的範圍中。一文字這才開口：“你剛剛在想什麼？”

正在打開返回本丸通道的琥珀川沒反應過來：“什麼？”

“浦原提到裂縫的時候，你走神了，那時候你在想什麼？”

琥珀川不意外自己的走神被察覺，剛剛的糾結猶豫，在隻剩自己和一文字兩人的當下消失不見，她回答：“我在想，我算不算一種異常？”

審神者站站在明亮的光圈前，直視一文字雙眼，認認真真的等一個回答。

一文字如常的微笑着，按着琥珀川一邊的肩膀，稍微發力，輕輕推她往前走：“我們從來都不在正常的範疇中啊，我的主人。”

“又是這種挑不出錯，又像是打啞謎的回答。”

琥珀川一步跨出，從現世回到了本丸，光圈收束，連通兩界的道路就此消失。審神者的視線在本丸中晃了一圈，然後回到金發付喪神身上：“從迦具都隕坑開始，就是你一直在引導着我。”

“你想帶我去到哪裡，一文字？”

似是而非的诘問口氣，藏着一點若有若無的柔軟的撒嬌，琥珀川的這個問題，如同一文字挑不出錯的啞謎回答一樣，含着一股說不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