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節課現實聽老師講了幾句,又跟着老師練了幾招幾式,等到老師讓自由練習的時候,謝佑津跟在趙撫虞的身後。
趙撫虞有些無語:“你跟着我幹嘛?”
謝佑津坐在台階上,昂頭看着給他擋了大半光的趙撫虞,扯開唇笑了笑:“别生氣了呗,我那就是腦子沒轉過來,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呗。”
趙撫虞搖頭:“我沒生氣,隻是就事論事。”
謝佑津直視着趙撫虞的眼神,笑着:“你那就事論事還挺吓人,說真的,我還以為你這玩西施的不準備釣我了...”
話說到一半,謝佑津在趙撫虞皺緊的眉頭下又閉上了嘴。
真的。
謝佑津發誓,自己真的隻是嘴快了一點,這跟他平常和徐文耀們一起的時候一摸一樣,吊兒郎當,嘴裡說的也沒個正行。
但是這會兒,不,上會兒忽略了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最終尴尬地撓頭,沖着趙撫虞笑着。
趙撫虞眯着眼,手裡握着劍,背着光的他很像動漫裡的人物,意氣風發的少年将軍。
趙撫虞擡起劍,朝着謝佑津刺過去,劍尖抵着謝佑津的胸口,沒什麼力道地抵着。
謝佑津撐着台階,擡眸看着趙撫虞的臉。
他的心髒在急速跳動。
不知是不是在預示着他什麼東西。
而趙撫虞的眼神跟着劍身在走,将劍身觸着謝佑津的下巴,使點力擡起,看着謝佑津順着他的力氣将頭微微擡,趙撫虞扯開嘴角笑了聲,幾秒後在下課鈴打響,将劍扔給謝佑津,笑着:“沒,沒有釣你,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他連網都沒布下,是謝佑津自己先主動的。
所以趙撫虞認為自己沒有釣。
下課了,人群将兩人沖散,謝佑津握着帶着趙撫虞留下的餘溫的劍柄,看着他消散在人群裡。
下意識要去追,卻被體委收器材的聲音打斷,隻能看着人離去。
最後一節課,上完不用集合,各自回家。
謝佑津先是回了教室一趟,收拾好東西後看了眼趙撫虞幹淨整潔的桌面,輕歎了一口氣,警醒自己下次管住嘴,一個小時惹到趙撫虞兩次,也是夠他吃一壺的。
抓住回來的徐文耀,謝佑津問了嘴:“看到趙撫虞了沒?”
徐文耀也沒逗他:“剛剛看到往校門口走了,估計沒等你回家了吧。”
謝佑津啧了聲。
這小子,也不給他機會哄哄。
徐文耀笑:“給那樣溫柔的人惹生氣,也是真有你的。”
說完,徐文耀又自己想了下:“不過我感覺趙同學的生氣有點,感覺像完成任務一樣,給我一種那個點,他必須生你氣一樣。”
謝佑津看他:“哼,你眼睛挺好。”
徐文耀:“一般。”
謝佑津懶得理徐文耀,背上書包自己離開了教室,快步往校門口走去,在擠滿人的公交車站牌下,在很多人攔車的馬路邊,謝佑津茫然地左右掃過,沒有趙撫虞的身影。
他吐了口氣,邁開步子往回家路上走去。
但是謝佑津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趙撫虞已經坐上前往機場的出租車,後座的趙撫虞看着手機裡一條接一條來自謝佑津的消息,彈出來的速度比他看的速度更快。
他勾起嘴角,最終沒回,拉下狀況欄按下了勿擾模式。
他的這一行為來源于内心的不安全感。
明明是自己要釣謝佑津,徹底淪陷的确是自己。
謝佑津喜歡他,他笃定這份來自于自己勾搭來的喜歡,但是他是一個貪婪的人,這樣若有若無的距離和感覺,讓趙撫虞覺得謝佑津可以随時退回朋友的位置。
因為在旁人看來,也隻是從三人變成了四個人,并不容易看到他們之間的别扭。
這份别扭,在他心裡扭曲地發芽成長,想要成為謝佑津最特殊的那一個例外,他承認自己不太懂同性之間的喜歡,第一眼看見的謝佑津就讓他的世界豁然開朗,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幸運,這緣分是天賜的,所以他接受着謝佑津的靠近,也會主動靠近謝佑津。
但是前天晚上,數學晚自習,黃勝林讓他們自己做卷子,有問題也可以下位置讨論,謝佑津坐在外側有很多同學來問他題,謝佑津沒有擺臉色,也沒有拒絕任何一個人,都為同學解答了難題,他詳細的講解題目,舉一反三,還問同學能不能理解他說的。
謝佑津真的是條好狗。
是老遠看着人就搖尾巴的薩摩耶,親人不怯場,對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