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讀課間,班主任拿着一沓紙進來,作為體育部部長的他撐着講桌宣布:“體育課發生了一點變化,從上個學期的班級授課變成選課,一共分六個闆塊,每個闆塊每班最多七個人選擇,班長想個公平的辦法。”
一高今年為了響應上級要求推進學生全面發展,在主科以外的課上做了一些調整,本該分單雙周的音體美,領導開會講體育分出來一周兩節,分籃球、排球、足球、羽毛球、健美操、武術六個模塊進行授課,增加學生的學習樂趣。
但是他現在急着下一場會議。
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把資料扔給吳瑤英就撤了。
吳瑤英看着手中的資料,謝佑津也湊過去瞧熱鬧,吳瑤英看他一眼:“抽簽?”
謝佑津聳肩退回靠着牆:“你是班長你安排啊。”
最後,吳瑤英還是選擇了抽簽。
趁着早讀課間還有七八分鐘,吳瑤英從抽屜裡拿出草稿紙兩三分鐘寫好三十二份,放在講桌上,“每個人自己拿,一人一張,如果想更換的與人商量,大課間之前全部報上來,下午的體育課要按這個分班上課。”
說完自己先從紙盒裡拿走一張。
坐外面的趙撫虞問姜睢要不要幫她拿一張,姜睢覺得命運這種東西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選擇自己去拿。
趙撫虞抽取一張之後邊走邊打開紙條,上面的字雖然有些飄逸,但是還是認得出是“武術”。
姜睢從後方湊過來看趙撫虞的紙條,詢問:“你是什麼呀。”
趙撫虞攤開給他看:“武術。”
姜睢啊了一聲:“我是排球,那我們不是一個。”
趙撫虞點頭,但是有些别扭别人離他這麼近。
雖然姜睢算是和他說話很多的同學,但是并沒有走進他的心,他對此還是有抗拒的,身理抗拒。
從來沒有人離他這麼近過。
可他并沒有變現出來,封閉太久的他覺得也該撕破一些口子去迎接對他好的人。
走在後面的徐文耀扔了個紙團給謝佑津:“我武術,你自個兒看你是什麼。”
謝佑津餘光瞟到趙撫虞,笑着打開紙團。
看到“羽毛球”那一秒,他整個人都頓住了。
吳瑤英攤在桌上的被他拿過去看,謝佑津笑的不懷好意:“我倆換一下,你去打羽毛球。”
吳瑤英冷冷看他一眼:“不換。”
要以往謝佑津真不在意什麼模塊,但是這會他隻想換到武術:“你提要求,隻要能換。”
吳瑤英歎氣将紙條扔給他。
謝佑津一般讓提要求,基本上都是靠錢解決。
他不太喜歡這種。
不貪意外之财。
第一節課下,謝佑津被喊去外面,幾個男生站在走廊聊天,有穿校服的女同學跑過來拿着張紙想遞給謝佑津。
謝佑津靠着圍欄,雙手插兜,最後搖搖頭,張嘴說話。
趙撫虞收回視線,加入姜睢和吳瑤英的聊天。
“班長,你和謝佑津…?”
姜睢的問題問得小心翼翼,雖然看着就是很普通的同桌之間的交流,但是和謝佑津能說得上幾句話的異性朋友就吳瑤英一個了。
趙撫虞握緊手中的筆,擡眼看吳瑤英,似乎也在好奇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吳瑤英嫌棄地搖頭:“我隻想考過他。”
沒有暧昧,隻有想壓他一頭的想法。
趙撫虞挑眉:“他成績很好?”
姜睢拍桌:“就那幾個,雖然我不知道私下有沒有努力,但是每次都看着吊兒郎當的,卻還能考前幾,特别是那該死的謝佑津。”
趙撫虞也再次看出去。
謝佑津和沈邵、徐文耀站一起的。
成績好…
在上海念書的時候,身邊也有很多吊兒郎當的同學,以賀嘉岩為首,平常除了上課就是出去玩,你要說他們真的吊兒郎當,其實也談不上,因為他們所做的比學習更能帶來價值。
出生就在黃金堆裡,苦讀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呢?
不一樣。
行動随着心,草稿紙上也是這三個字。
“什麼不一樣?”
姜睢湊過去問趙撫虞。
趙撫虞敷衍道:“都不一樣。”
——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同學們都先下樓了,趙撫虞把校服外套套上,也拿上飯卡準備離開教室的時候,看了眼前面趴在桌子上的謝佑津,想了幾秒後推了下他的胳膊,等謝佑津揉着眼睛醒來的時候,趙撫虞才說話:“體育課。”
謝佑津眼睛彎了彎:“謝謝。”
武術闆塊在靠近食堂的露天籃球場,趙撫虞跟在謝佑津的後面,來到場地都是一些沒見過的臉龐,在老師來之前,都意外地按着身高排成一個方隊。
他就站在謝佑津的正前方。
紅透的耳朵是剛剛被謝佑津氣息打亂的節奏,腦海裡還飄着謝佑津的話。
“趙同學,我不是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