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更恨誰些,謝妙言還是謝韶,好像她們都那麼惡毒,隻要是出現,自己家族就牽連着不幸,她咬牙切齒,當下謝妙言已死,謝韶隻要死掉那便是再無牽挂,對了,還有劉思玫,她居然讓人把自己玷污了,真的可惡。
程希兒将毒藥抖落進宋冬給予的茶磚中,而後用油布包裹埋入雪中;第二日等待着時機;今年冬日的雪格外的大,程希兒雖不受重視,可到底是家中的為首為長的女兒,她的父親曾交予她書念,他懷念着前朝那場大雪,那時先帝仙逝的日子,那年風雲變革,那年群雄奮起,程家也是分得一杯羹。
窗外寒風呼嘯,謝韶并沒有答應嫣閱同床的請求,而是獨自烤着火爐并無睡意;她思緒煩亂,怎麼會呢?就那麼一次,明明也是火急火燎的無心之舉,她愈發焦躁腹中有些疼痛,起身小聲招呼風竹過來,風竹點頭,火速去燒起火來熬着湯藥。
風竹看着小姐臉色很差,轉身去尋蘇生柏來反手被謝韶拉住,“别去,這麼晚了要是出門會被侍衛發覺,要是告訴嫣閱就不好了。”
“小姐,為何不說呢?王爺也會高興的。”風竹歪着腦袋。
此事,隻有她與小姐,和蘇生柏知曉;風竹嘴巴很緊,蘇生柏作為小姐出生入死的朋友自然也是如此,風竹小心煎藥未想天色黎明來的如此之快,小姐竟一夜未睡?風竹終于是将湯藥放進碗中端着去給謝韶、順帶着捎了些新鮮的腌梅子、酸甜爽口很是符合小姐的胃口;不想,開門便見到俊秀挺拔的身影。
江逾青不曾禀告就擅自進來,小姐自然是不介意的,二人關系也是好;但風竹心裡清楚,江逾青也是愛慕小姐的,要是知道小姐懷了王爺的孩子,真不知道該如何想;風竹禮貌的應答,見江逾青感興趣謝韶的藥便直接說道。
“小姐吃不慣宮裡的吃食,故而奴婢做了藥,還有這些梅子,等小姐早膳的時候一并吃了也是好的。”風竹笑語盈盈的應答着,别人做事,她還是有顧慮,微笑應對江逾青,他并沒有疑惑,風竹果斷安排雨蘭帶着江逾青前去休憩。
“小姐?小姐有曾醒來?”雪梅站在院子門邊,對着風竹打招呼,道,“風竹妹妹,小姐先前見過的程希兒小姐過來了,如何安排?”
雪梅做事也算是盡心盡力,風竹看了眼江逾青,江逾青微微搖頭并不打算讓程希兒見到謝韶;畢竟謝韶當下吃也吃不好、精神自然是松松垮垮的,要是有了差池可如何呢?江逾青自以為比不過嫣閱,可能為謝韶分憂解慮也是榮幸。
吃了癟,吃了閉門羹。
程希兒心裡真的不爽極了;謝韶如今也算是宮廷中的紅人,從罪臣之女、謀逆之族成了忠功之臣,真是風水輪流轉;程希兒壓着眉眼,她心裡總是發毛,先前便聽說過謝韶氣韻并非常人,難道這樣好的命格就不是搶來的嗎?她們程家沒落、她謝韶卻好了起來?
程希兒捧着茶磚盒子的手默默地攥緊,青蔥樣的指甲嵌入盒子中,她擠出個微笑道,“雪梅姐姐,韶韶如是病了那我也不便打擾,隻是這茶磚…”
“是上好的,是從西域而來的,請姐姐帶到韶韶那邊去吧,也不枉小妹這次過來,再者,就告訴韶韶,說是希兒祝她身體安康,再無病患。”
來者嘴巴沒有很客氣,這話聽着讓人怪不爽快的;雪梅上下打量着程希兒,她先前讓小姐把她送到王爺府中,當時說的是好、是義無反顧,可如今呢,居然又來巴結,真當以為我們家小姐是圍繞着她轉的?
雪梅沒好氣,接過後草率行禮,而後進了院門。
程希兒并未遠走,本想窩在牆角等着看謝韶如何,誰知葉薰悄然出現在她身後,對着她的腰肢就是一腳;程希兒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上,她見着葉薰猜得出來她跟劉思玫不錯,便是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