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當初我害他出了車禍,是我不對,我想和他道歉。”陸子楓想着,做錯事那就悔改道歉,看他這麼誠懇的态度,正常人應該都會有所觸動的吧?而且那場車禍嚴格來說不是他策劃的。
但楚承年偏偏就不是正常人。
陸子楓低着頭,看不到他臉色有多黑,旁邊的好兄弟們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包廂裡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
陸子楓看他沒有回應,繼續說道:“燕雲雀他……”
啪——
楚承年一巴掌扇過來,陸子楓左臉一麻,耳朵也嗡嗡作響。
“你也配叫他的名字?”
周圍很安靜,所有人都看到他狼狽地坐在地上捂着臉,烏黑的長發潑了一地。
沒有一個人憐憫他。
美人落難的樣子也别有一番風味,衆人看着那道烏黑的影子,烏發半披着遮住了半張臉。一雙紅唇緊緊抿着,捂着臉頰的手指骨骼突出,可以看到微微發抖的細長指骨。
指縫裡透出的一點點掌印,帶着一種病态的豔麗。
掌心貼在冰涼的地面上,他冷得打了個顫,沒一個人過來扶他。
因為楚承年不允許。
陸子楓從未像此刻這樣清晰地意識到,他們全他媽的是一群瘋子!
他喘着氣,眼睛發紅,忍着淚水不肯流下。在心底默默給楚承年紮小人。
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啊!
楚承年冷冷道:“站起來。”
陸子楓氣沖沖地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楚承年徹底被他激怒了,抓住他的手腕。
他失控得有點過頭了,李洛生開口叫他,目光示意楚承年看向他們一直緊握的手,“承年,你是不是太過在意他了?”
楚承年立刻反駁道:“胡說八道什麼?”
李洛生開玩笑似地聳了聳肩,“開玩笑的。”
他們都清楚,楚承年有多厭惡祝憐玉,他也壓根沒想過真的和祝憐玉結婚,就是把他當一隻蟲子捏着玩。
而祝憐玉呢,他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就是愛犯賤,就是喜歡癡心妄想。
“祝憐玉,你今天敢走,就别想回來了。”
楚承年的聲音很冷,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祝憐玉,一點也不擔心他拒絕。
他們也覺得祝憐玉應該不會拒絕,但被當衆扇巴掌,還是會難堪的吧?
那個可憐巴巴的男人仰着臉,側邊的發絲在五官上蒙出沉悶的陰影,“承年,這是你的要求嗎?”
然後他們就看到那個男人憂愁地擰着眉,懊惱地低着頭。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愛你,我不能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但系統好像沒說不能換個未婚夫吧,他能再婚嗎?陸子楓的内心打起了算盤。這種家暴還妨礙他做任務的狗男人,不要也罷!
李洛生聽見他喃喃細語。
他不知道這該被稱作賤還是深愛?
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羨慕楚承年。
愛這個詞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是個荒謬又無比稀罕的字眼。
鬧劇作罷,衆人又開始蠢蠢欲動。
“玩個遊戲吧。”
他們玩起了貓抓老鼠的遊戲,本來當貓的是另一個陪酒的男孩。
角落裡的陸子楓忽然就成了主角。
所有人都看着他。
“憐玉來一起玩吧。”帶着古怪興奮的腔調,某個男人開口。他們圍成一圈,把陸子楓圈在中間。
楚承年就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看着。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要捉弄他,他們覺得這個男人也是知道的。
陸子楓不理他,看向一旁看戲的楚承年。
“承年,你想要我答應嗎?”
楚承年挑眉戲谑,“怎麼,我說了你就會答應?”
陸子楓點點頭,他現在的人設就是這樣,隻要楚承年還是他未婚夫,他就會愛他愛到能付出一切。
“那你就去死吧。”楚承年挑唇笑道。
有人遞上來一條蒙眼的黑布,陸子楓覺得楚承年的意思應該是要他參與。
他毫不猶豫地拿起黑布蒙上眼睛。
果決到令所有人,包括楚承年都有點驚訝。
就好像,要是楚承年真的要他去死,他立馬就會去跳樓一樣。
祝憐玉很愛他,現在人人都知道這一點了。
楚承年愣了一下,心底因他的一句話,微微濺起了一絲波瀾。
他咬着一根煙,吞雲吐霧也壓不住内心的煩躁。
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到那個老男人被人絆來絆去,一會兒撲到這個人懷裡,一會兒撲到那個人懷裡,衣服都他媽要被扒光了。
玩得這麼開心,心裡都樂開花了吧,哪門子的愛他!
楚承年往後靠在沙發上,胸膛上下起伏,肺都快被煙霧灌滿了。
果然又是在騙他吧,這男人嘴裡就沒一句實話,想和他結婚也不過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