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楓緊緊地抓着楚承年的手臂,身軀貼得很近,這種下意識尋求庇佑的信任和依賴,很難不讓人愉悅。
楚承年能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時不時蹭過他手臂的溫軟胸肌,薄薄的衣料擋不住他肌理透出來的溫度,帶着腌入味的淺淺香氣。
楚承年讨厭他由内到外滲出來的這骨子騷氣,但看到他現在讓自己心情不錯的份上,他沒有甩開陸子楓的手。
“收收你身上的騷味,别再犯賤勾引我。”他低聲耳語道。
陸子楓驚訝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什麼勾引?抓一下手臂就叫勾引,那他要是摸到胸口上,楚承年會大喊被他強了嗎?
他一時陷入了沉思。
沉默的樣子,像是失魂落魄。
其他人都見怪不怪,祝憐玉這人就是喜歡倒貼。
他們這些年輕的公子哥們瞧不上他庸俗過氣的美色,而陸子楓隻想着,這些人看上去和楚承年關系很好的樣子,他或許可以趁機打探一下消息。
楚承年和好兄弟們喝酒玩樂,還有人叫了幾個陪酒的男孩女孩一起玩遊戲,偶爾吃個嘴子。
被冷落的陸子楓顯得格格不入,默默地用手指梳理自己有點打結的濕漉發尾,細長白皙的手指像遊魚一樣在黑色的水流中穿梭。
這樣的冷落顯得很刻意,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好像無人在意,但他們卻都為此心神不甯。
有人忍不住看他,他就輕輕地笑。
微微勾起的紅唇和露出的牙齒,像是在故意引誘。
但一對上他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卻流淌着溫柔澄澈的神色,分明沒有那種念頭。
陸子楓偏過頭傾聽他們的談話,得知楚承年的白月光就要回來了。不是什麼重要信息,他直接忽視,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執着地表達着自己友好的态度,試圖打破僵局。
終于,有人和他搭話,“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等雲雀回來了,楚承年肯定就不要你了。”話語裡的惡意,帶着一點點莫名的期待。
“到時候你打算找誰做靠山?沒人會要你。”
目光在他的身段上打量着。
“承年不會不要我的。”陸子楓一臉笃定,楚承年可是想着折磨他呢,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放過他?
何況就算他真的被放過了,為什麼就非得找金主?
他有手有腳的,去洗碗、去打工、去端盤子,幹什麼不好,等他攢了資本後,甚至可以開一家貓咖,每天撸貓曬太陽。
前途一片光明啊!
男人的目光亮晶晶的,蒙塵的五官一下子被洗淨了,明豔動人,臉上是愚蠢的信任和依賴。
李洛生看着他的笑容,目光有些驚豔。
一時不知道該罵他又蠢又賤不自量力,還是該誇他癡情。
一把年紀了,還以為當舔狗就能讓楚承年心軟,甚至還相信愛情?
他們簡單聊了幾句,陸子楓努力讓他聊起了楚承年的家裡人。
楚承年看他和李洛生說說笑笑的,似乎很愉悅的樣子。還特麼笑得那麼好看,是見勾引他沒用,打算對他的朋友下手了?
他心底覺得無所謂,反正這人就是這樣,浪到死,幹脆讓他被人玩死算了。
但看到他接過李洛生遞上的酒時,還是忍不住起了怒火。
“祝憐玉,我有允許你喝酒嗎?”
陰冷的聲音刮進陸子楓耳朵裡,他手一抖,酒杯倒了,他身上濕了一片。
“過來。”
陸子楓聽到他這句耳熟的話就頭皮發麻。
他磨磨蹭蹭地不肯過去,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洛生,楚承年的眼神更冷了,刀子一樣割在他身上。
這是皮癢了,又要惹怒他?
楚承年發現這男人現在很愛惹他生氣,是打算換個方式引起他的注意,還是覺得他現在可以踩在自己頭上了。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陸子楓更不想過去了,“你肯定要拽我頭發,我都要變秃了。”
楚承年沒想到他激怒自己會是這樣幼稚無聊的理由,這幾根破頭發有什麼好稀罕的,這麼寶貴。
每天打理保養還不夠,扯了幾根頭發還敢跟他甩臉子了。
早晚把他那頭毛剃幹淨了。
眼看着楚承年身上的火氣越來越重,殺人一樣的目光盯着他的頭發,陸子楓頭皮一涼。
借口要去衛生間收拾身上的酒就離開了。
這場聚會的主角本該是即将回歸的燕雲雀,然而話題的中心卻不知不覺變成了另一個人。
有人提議玩點有意思的遊戲,就像貓抓老鼠一樣,捉弄陸子楓。
楚承年正愁沒處發火,他就樂意看祝憐玉被羞辱得氣憤的樣子。
最好在雲雀回來前,他能産生那麼一點點自知之明,主動放棄婚約,否則這場報複會一直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