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奕南算是聽出來了,這祖宗這會兒的心情十分不爽,自己算是撞在槍口上了。
「是是,你這話糙理倒不糙,不說這個了,你等會兒過不過來啊?聽說isen新換了個DJ團隊,超帶勁兒,要不要去溜一圈?」
閻弗生瞥了眼腕表,從他來到這會兒已經過去了45分鐘,然而門口除了學生,連個鬼影都沒有,估計人早就走了。
閻弗生這些年從沒有等誰等這麼久過,心裡有點倦,更有些窩火,聽到賀奕南這麼說,就心思順勢應下,誰知一擡頭,正好看見了那輛熟悉的四個圈。
細瞅車牌,可不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嗎。
瞧見那車駛出大門後,朝反方向開去,閻弗生立時發動車子跟上,随而不顧賀奕南的懵逼,撂下一句“待會再說”後,挂掉了電話。
因着某人在裡頭耽擱了許久,這會子正好趕上了下班高峰,路上往來的車輛有些多。即便閻弗生明目張膽地貼屁股,都有被人橫插一杠的風險,更何況現下東躲西藏。
其實換了車後,他本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但不知怎的,閻弗生總覺得,在此人跟前,自己必須得多打起點精神。
好在轉出大學周圍的街道後,路況寬松了許多。閻弗生跟着對方轉向晞晖路,一路朝着住宅區駛去。
見對方将車停在小區門口,閻弗生立時在路口踩了刹車。
那人拎着包和外套下車後直接走進小區,閻弗生就擡頭瞥了眼小區樓房。
瞧着像個中檔小區,樓體的标牌倒是設計得挺典雅,名字也透着一股墨水味兒,“九亭詩韻”,莫名讓他想起了先前那家酒店。
閻弗生忍不住皺了下眉。
坎海是座無比繁華的大都市,光市中心區就分成了三小區,閻弗生常年活動在市中三區,對其餘區域雖不陌生,但了解不深。
比如此時所處的香湖區,雖然擁有本市及全國最好的大學,但他卻知之甚少,對于眼前這座中檔小區的房價更是不清楚。
隻覺得,敬雲安這麼年輕就成了K大教授,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樣的人才走到哪兒都不可能被虧待,而眼前的小區對他來說,有點不夠格了。
不過好在環境看着還不錯,閻弗生也就沒那麼瞧不上了。
臨時停駐的車子忽閃了兩下,那人如他所料地再次返了回來。
閻弗生定睛朝門口望去,隻見方才還西裝革履,滿身儒雅的人,這會俨然已是皮褲紅衫,發絲披肩,舉手投足間,那是掩不住的張揚狂放,魅惑撩人。
“操。”
閻弗生望着那站在車邊低頭點煙的側影,忍不住感歎出聲。除了自己,他還從未見人能将皮褲穿得那樣蠱惑與性感過。
視野中,那被緊緊束縛且修飾得兩條腿又長又直,反襯得臀部愈發挺翹圓潤,行走之間,紅色的花衫下擺随風浮起,隐隐約約的弧度,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
啞光的皮質少了幾分亮皮的浮誇,卻莫名多了些不可與人說的風騷,叫人瞧着不禁腹熱心煎,蠢蠢欲動。
眼前的弧線消失之時,車門被關閉的咚聲隐隐傳來,閻弗生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在車裡笑了起來,那笑中,夾雜着幾分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無奈與惱火。
霧紫挾橙的晚霞漸漸染上深藍時,暮色來襲。
紅色的車尾燈在視線中徐徐向前,道路兩邊的路燈依次亮起時,那人的左手伸出了駕駛座的窗外。
帶着黑金濾嘴的煙杆兒被兩根修長的手指輕夾,城市的夜風摧着燃燒的焰頭。
灰燼掉在車輪之下時,隐有幾抹星點迅速熄滅,朦胧的煙霧在夜色中纏繞着手背的青筋,直到被周圍一閃而過的車笛聲,打散在霓虹深處。
閻弗生望着那隻手或收回,或伸出,煙杆也在抽吸之間,變得越來越短。
直至僅剩尾部的黑金色濾嘴,帶着未捏盡的火焰,被抛棄在路邊,濺起一瞬的火花後,消失在車海之中。
于是,車子終于到達了它的目的地。
半春路十字街的燈紅酒綠,讓人眼花缭亂。
那人卻在一片喧嘩與躁動中,無比清醒地走進了那間僅限Alpha進入的CLUB。
三十分鐘後,他滿身大汗地帶着那個身量絲毫不輸于他的男人走出來,雙雙上車,駛出十字街,再次開向那家名為與汀蘭苑的四星級酒店。
閻弗生望着車子在門口停了三分鐘,而後二人發絲淩亂地下了車,走進酒店大門,走向一夜的意亂情迷。
那聲“不吃Alpha”仍舊回蕩在耳際,可這次,他卻真真地看清楚了另一個人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