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回去嗎?”
“急什麼。”
閻弗生以虎口貼在對方的側頸動脈處,拇指輕撫起他喉結,右手執起另一杯酒,邊輕抿,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20歲的躁動與難耐。
卻在這時,一陣熟悉的鈴聲自不遠處傳來,酒保将手機遞給他,“趕緊的,在我這響了三四回了。”
閻弗生眉頭一蹙,瞥過來電顯示後,到嘴邊的挂掉咽了回去,接過後按了通話。
“你最好有——”
“哇啊——”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對面便傳來一聲嚎啕大哭,緊接着一頓口齒不清地控訴,不待他聽個七八,一道嚴肅公正的男聲蓋過了哭聲。
“您好,這裡是市東二分局,蘇布先生說您是他的緊急聯系人……”
聽過對面一席話,閻弗生滿臉不爽地挂了電話。
“怎麼了?”
将杯中酒液一飲而盡後,閻弗生伸手摸了摸男孩的下唇,“我得走了。”
“啊?”男孩正值躁動,滿眼茫然而不舍。
“等着我。”
閻弗生重重地捏了一把他的後頸,随即轉身離開吧台,消失在人群之後。
徒留男孩原地愣神呢喃:“要在哪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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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到達市東二分局,将爛醉如泥,滿臉鼻涕眼淚的蘇布撈出來扔到車上時,閻弗生心情無比煩躁。尤其再聽到他那破鑼一般的哭嚎聲,就更是不爽了。
“趕緊閉嘴,否則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垃圾桶裡去。”
“嗚哇,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嬌弱柔美的Omega,簡直——”
閻弗生一把奪過他手裡不知從哪裡扯來的絲巾,塞進了他的嘴裡,随即将車門重重一甩,徹底隔絕去那凄慘的哀嚎。
“這特麼叫什麼事……”
一身着普通工裝,發絲淩亂,面帶抓痕的男子滿臉晦氣地從警局走出,邊理着被扯破腋窩的西裝邊吐槽。
見狀,閻弗生隻得從副駕錢夾中掏出為數不多的現金和一張名片,漫不經心地走到對方身邊。
“多謝你今晚搭救我朋友,不好意思弄壞了你的衣服,我手頭隻有這些現金,算是賠你的衣服,要是不夠,打這個電話。”
男子方才就已經見過他,現下近看仍舊眼前一滞,那雙精緻卻充滿攻擊性的眼眸,讓人忍不住細看卻又心生顧忌。
男子本想說不用了,卻不知怎的,竟伸手接了過去。
直到對方離去,才恍然回神,望着手中遠超出衣價幾倍的現金,怔忪不已。
閻弗生從後視鏡望着後座扭來扭去嗚嗚嗷嗷的蘇布,眉頭緊蹙,“你大爺的别把鼻涕蹭我車上!”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在爛醉險些被人撿屍,幸運地碰到好心人搭救後,卻狗咬呂洞賓地将恩人當成猥亵犯糾纏到不得不報警自救?閻弗生越想越覺得無語至極。
尤其再想到,自己還為此不得不放掉難得尋來的對胃口的嫩肉,心裡更是憋悶。
他忍不住一腳油門踩下,車子轟得提速,聽到後座被慣性甩到座下的“活屍”接連哎喲痛呼聲傳來,他才算稍稍平緩了幾分心頭的不滿。
到達蘇布目前所住的園區後,閻弗生将他扯出後座,扛進入戶的電梯。
本想将其撂下就走,但見人實在醉得像一攤破布,他隻得随着上樓,刷開門後将人一把扔進了沙發裡。
“就不能對人家溫柔點……”絲巾在混亂中從口中掉落,瀉出了蘇布十分無恥的醉腔。
閻弗生忍不住翻了白眼,沖到洗手間洗了兩回手。
水珠濺在鏡面,反襯出閻弗生因不耐煩而愈發惹眼面龐,隻是眉眼間的壓迫感也因此愈發鮮明。
他擡手抹了把額頭與颌下,擦去在夜店沾上的金箔亮片,對着鏡子理過汗濕的發絲,忍不住滿臉自我欣賞地轉身走了出去。
沙發旁的矮桌上,放着幾張便簽和還未填寫的空白合同。閻弗生上前瞧了兩眼,似乎是這房子的另外空餘房間被租了出去,明天會有人來簽合同。
便簽上那特地以紅筆标注的“男A,18”十分醒目,閻弗生不禁眯眸猜測,那個“18”在蘇布的特标下所代表的含義。
他随手撕下那張便簽,一腳踢開蘇布亂搭的腿,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望着那張便簽不懷好意地緩緩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