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的身體愛得死去活來,我們的心卻素未謀面。
「以至于到最後,恨也恨得不徹底,愛也愛得不明白,兩兩相望去,盡是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坎海市的冬天似乎特别短暫,雪還來不及化盡,就迫不及待地進入春天。
而市中第三區十字街上那一張張鮮豔靓麗的臉,卻毫不留情地将春天那種慢吞吞的東西驅逐,在他們的世界裡,K城隻需要一個季節——夏天。
“嘭!”
重鼓點第三次在DJ手下擦響時,FLAMEi Club内的所有追光燈一齊朝舞池偏右側射去,半空那枚巨大的燈球開始瘋狂變換燈光,目迷五色,眼花缭亂,人群因而沸騰,氣氛瞬間被烘到頂點。
耀目而缤紛的燈光之下,一抹酒紅刺入衆人視線,連帶的,是包裹在那抹酒紅色下的,精幹強勁,高大結實的身軀。
肢體晃動之際,汗珠自順挺的鼻骨上掉落,擦過唇尖與下颌掉入敞開的前襟,沿着淺麥色肌肉鮮明的溝溝坎坎滑下,在貼身的襯衫上洇出一片暗紅色的印迹,暧昧,潮濕,像一抹迷亂的吻痕,透着赤裸裸的誘惑。
迷離的燈球自那人頭頂升至高處時,“嘭”的一聲炸開,金銀交雜的鐳射碎片若煙花般霎時散漫天際。
“哇啊——”或詫異或驚喜的呼喊此起彼伏,氣氛再度被掀出新的高潮。
閻弗生在一片尖叫中仰面而起,雙目微阖,任由紛亂的亮片或擦臉而過,或被汗水捎帶少許,駐留在喉結與鎖骨的凹陷之中。
他漫不經意地擡起手,在DJ的節奏中甩着頭,将那些璀璨晶瑩的亮片從淩亂的發絲之間甩下。随而掀眸,在汗珠與碎片紛亂之際,伸手将不遠處那早已被鎖定的獵物一把扯過,以唇齒撕咬向對方的喉管。
聚光燈之下,閻弗生那自無袖襯衫的肩口延伸出,肌肉勻稱精悍的手臂,與寬大修長的手掌,牢牢地鉗制在身前獵物的頸後,用力地扯着對方後勺的發絲,迫使對方仰頭承受他自喉結吮咬而上的,放肆而狂亂的吻。
躁動的樂聲混着那将要掀翻天頂的呐喊一起湧來,那呼聲,或在為今夜的幸運兒而慶祝,或在為那幸運兒非自己而噓哄,一時間,讓人辨别不清。
“得了,今晚沒戲了,轉移目标吧。”
“那小子瞧着也就才20歲吧,閻弗生現在又喜歡嫩的了?”
“閻羅王索魂兒還管你幾歲?他哪有什麼定性,要不是有部刑法,他三歲都能下得了嘴,再說誰不喜歡20歲的。”
“唉,算了算了,回去了,沒勁。”
“哎别走啊,沒了閻羅王還有黑白無常衆小妖呢,難得出來一趟,不能虧了自己啊。”
幾個不足三十歲的男性Alpha東拉西扯着,從方才人群自發哄圍的聚光燈下散開,在擁擠的人潮中,重新尋找起自己今夜的有情人。
震天的樂聲仍舊,彙聚的追光燈卻漸漸分散,撒過金片的燈球緩緩合起,炫目的燈光依然讓人騷動。
閻弗生輕輕擡頭,望着被吻得七葷八素的男孩,卸去了些許手上的力道,讓那掌心裡的發絲得到了片刻放松的機會。
他擡起手,以指腹揉按着對方暈紅的唇角,“第一次來。”
那男孩大口換着氣,愣愣地看着面前這張五官精緻卻極具侵略性的臉,下意識點了頭。
“那跟我回去好不好。”
雖是問話,卻全無半分詢問的意思,語氣中滿是不容拒絕。
男孩到底并非人事不經,緩過神後立時明白了他言下之意,畢竟來到此地,不過都是為了那麼點兒事。
“我,我是Alpha……”
“所以呢。”閻弗生眉峰微揚。
“我的取向是Ome——”
男孩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閻弗生攥着後頸扯到身前,“他們都這麼說。”
說罷,閻弗生嘴角一勾,不容置喙地扯着人便轉身往人群外走。擁擠的人群在他經過時,自動往兩邊散出一條過道。
望着兩側或豔羨或吃味的目光,那初來此地的男孩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方才還有些忐忑的心緒瞬間消散,立時加快腳步跟上,順着手臂的姿勢将自己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FLAMEi的舞池是有固定中心的,但當閻弗生出現時,那中心便不再固定,他走到哪裡,哪裡便是中心。
每一個來到此地的人,都得明白,誰也不例外。
見着閻弗生帶人走出舞池,吧台跟前的人便順勢離開,為二人空出了位置。
閻弗生攬着男孩上前,朝酒保打了個手勢,後者瞥了眼他懷中的小鮮肉之後,暧昧地笑着迅速調好兩杯酒,遞到他跟前。
“謝了。”
閻弗生轉手将另一杯遞到男孩手裡,見他接過後就一臉率直地往嘴裡倒,他立時作止,“這裡的酒,可不是這麼喝的,尤其是我給的酒,得慢~慢地喝。”
見其眼神困惑又期待,閻弗生将杯中酒液倒在嘴裡,随即捏起他的下巴,覆唇而上,在對方的訝然中,緩緩渡了過去。
酒盡而唇齒纏綿未絕,一來一回之間,氣氛已然到達佳境。20歲的年輕Alpha湧起了本性中的征服欲,試圖反手控制對方,不料,卻被對方輕易地壓制徹底,并竟漸漸地淪陷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氣息的交換急促而熱烈,男孩攀着他的肩頸,口齒迫切,“走吧……”
“去哪兒?”閻弗生壞笑着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