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糾結的樣子,裴望舒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沒關系的,都快好了。”
小女孩卻有些緊張:“姐姐不痛嗎?”
“不痛。”
前期比較疼,這會結痂了倒是癢得厲害,還得忍着不能摳。
小女孩鼓起了臉,把手裡的止血貼輕輕放在了裴望舒的手裡:“那這個還是要給姐姐。”
“謝謝。”裴望舒将止血貼收了起來,抿了抿唇。
“姐姐之後還會來嗎?”小女孩回去前突然問。
裴望舒點頭:“我每周都會來。”
聞言小女孩開心地笑了:“那我下次也要給你吃好吃的糖!”
說完便屁颠颠地跑回去拉琴了,裴望舒看着手裡的痂,再看小女孩天真浪漫的樣子,嘴角彎了彎。
結束了小提琴的課,收拾完畢的裴望舒背上琴,起身去往下一節課的教室。
出去時在走廊上看到那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往另一邊去了,她眉眼柔和,想着下回再問她名字。
随後她轉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在她轉身之際,小女孩一路小跑然後抱住了一隻大腿,她眨巴着眼往上看去,眼裡滿是喜悅:“哥哥!我上完課啦!”
“你說要帶我去吃好多好多的蛋糕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戴着黑色鴨舌帽的少年打了個哈欠,視線從遠處收回,落在了底下的小淘氣包臉上。
看到她嘴角的巧克力,忍不住挑眉。
“去偷吃也不知道把臉擦擦。”
聞言小女孩一怔,連忙捂住了臉:“甯甯沒有偷吃!”
高大的黑衣少年彎下腰把人一把撈了起來,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巧克力印子:“證據确鑿,罰甄甯甯今天沒有蛋糕吃。”
聽到這話,小女孩立馬紅了眼睛,在少年懷裡不斷掙紮了起來,又踢又打的,但少年手臂強勁,架着她卻絲毫不亂。
“哥哥你又騙人!”
“再鬧就真的沒有蛋糕了。”
小女孩縮在他懷裡,立馬就乖了,少年則是拎起她的琴包,一手托抱着小女孩往出口走去。
另一邊,裴望舒已經開始上鋼琴課。
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她出來時已經是中午,外頭日頭正大,她撐起了傘,往馬路對面走去。
早上課程比較早且密,水不見得能喝上幾口,餓了一上午的她這回又去了上次的那家面包店。
買了個三明治,她胃口很好地吃完了,本還想去書城,想起在那偶遇過沈高遠,便打消了念頭,掉頭往回走。
然而剛走出去幾步,她面色微變,立馬将傘往下壓了一些,将大半個身子都掩在傘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走在樹蔭下,一面分神留意馬路對面站在培訓機構正門口,那穿着白色襯衫的少年。
正是給她招緻無妄之災的罪魁禍首,沈高遠。
他在門口左顧右盼,不必思考也知道是堵人,她一面犯怵,一面将傘又壓下來些許。
或許是看她背了琴包,猜到她在那上課,才特地去門口等着。她對沈高遠這人完全沒有好感,更不理解他三番兩次糾纏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隻是想要搭讪,明明她已經拒絕了兩次,他根本沒必要做到這種份上。
不知為何,裴望舒想起了甄誠。
難道那次在路口參與鬥毆的人裡也有他麼?他們是認出她來了?
她忍不住蹙眉,這些人真是陰魂不散。
這一路她一直小心提防着,并沒有被人發現,好不容易拐上了别的路,一直到小區門口,她終于是放心了。
既然沈高遠已經知道她在那上課了,那麼下回她去上課就得小心一些了,萬一又不小心碰上,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
一邊想着這事,不禁有些煩躁,走到樓底時,聽到一聲小孩的呼聲,她愣了一會,便感覺腿上多了一沉,低下頭看去,多了一個可愛的挂件。
“姐姐!”
小女孩扯着她的裙子,笑得滿眼都是亮晶晶的。
裴望舒的負面情緒在看到她的時候頓時消散,她蹲下身來與她平視:“你也住這裡嗎?”
小女孩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小叔叔住這,哦,哥哥最近也住這裡哦。”
裴望舒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
“甯甯。”小女孩咬字有些不清晰,聽上去卻是别樣的可愛。
“甯甯,你在這做什麼?你家裡人呢?”她耐着性子問。
總不能放人家小孩一個人在這,如果是和家人走散了那得送去保安室才行。
小女孩想是想起了什麼,往四處張望了下,然後茫然地眨巴着大眼睛:“咦,剛剛哥哥還在這裡的。”
看來真是走散了。這裡的住戶都是刷卡的,沒有卡去不了别的樓層,所以她隻能把人送去保安室,或許路上能遇到她的家人。
裴望舒想了想便牽起了小孩的手,往保安室走去,因為眼裡都是小孩可愛的樣子,她并沒有看到身後站在花壇後的黑衣少年。
少年那如夜色一般的黑眸追随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面容英俊稍顯清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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