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利益的争奪,我覺得這個意思,你們應該都明白。”
許先生的視線停留在秋嘉言的身上,在他們三個人之中,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秋嘉言的單純。
不過他也隻是微笑而過,丢下他們三個自己消失在學堂之中。
三人席地而坐,面面相觑。
傅憫低聲問謝懷瑾:“許先生怎麼了?怎麼突然消失了?”
謝懷瑾低聲回複到:“許先生經常這樣,可能随時離開學堂,不過等到下課的時間點,就可以自行離開。”
傅憫撇撇嘴,四周打量了一下這間學堂,雖然是紙糊的窗戶,但是卻薄如蟬翼,窗外竹影映在窗戶紙上,他似乎都看見了窗外那油綠的竹子,大概是許先生最喜歡的植物了。
這間學堂四周方正,身居在一個深山竹林之中,裡面卻是雅的出奇,真像是一個隐士一般。
“先生搞這麼神秘,那咱們能不能現在就去吃飯啊...”傅憫捂着肚子,感覺自己的愛腹一直響個不停點,頓時很可憐自己。
謝懷瑾臉上挂着絲溫潤笑容,低聲說道:“在等等,一會就好。”
三人靜坐學堂之中,窗外有一水池,中央漂浮着荷花荷葉,清澈池水泛起圈圈漣漪,高聳的竹葉上掉落的露水滴落在池中央,春風蓋過漣漪,将清澈的水吹出一條條痕迹。
午時的鐘聲響起,許先生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謝懷瑾看向周圍兩個小孩的身影,傅憫餓的直不起腰,秋嘉言腿麻到沒有辦法站起來,傅憫還一個勁的嘲笑着他。
謝懷瑾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起身給他們帶路。
“好了,去吃飯,一會再胡鬧。”
兩個人屁颠屁颠地跟在謝懷瑾的身後,輕聲地打鬧個不停點。
謝懷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無其事的去給兩個小孩打飯。
傅憫和秋嘉言吃得不亦樂乎,謝懷瑾慢慢悠悠的吃完自己的一碗,那倆人早就因為拌嘴而吵起來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啊!我父親就是保護你父親的大忠臣!”
“切...你父親的身手也就那樣好不好!”
秋嘉言怼不過傅憫,肉嘟嘟的笑臉憋得紅呼呼的,謝懷瑾看過去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的小臉蛋。
“好啦好啦,别玩鬧了,一會驚擾到先生,可有你們受的。”
兩個人堪堪停止鬧劇。
幽林靜深處,三位少年并肩躺在祁奉學宮的草地上,暖色的陽光打在少年們緻真的臉龐,蜿蜒小溪順流着小道一路流下去,彙聚成一段小瀑布,傅憫伸出手遮住了些熾熱陽光,在陰影下他緩緩睜開雙眼,濃密黝黑的睫毛上下晃動着,陽光滲透進每一個縫隙中。
“喂,咱們才認識多少天啊,居然一塊躺着曬太陽了。”
傅憫的餘光中躺着謝懷瑾,他阖着雙眼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看起來真像是在沐浴陽光。
秋嘉言的聲音從右邊傳來,他的聲音還有些稚嫩:“好像還不到十天吧...”
三人躺在那裡聊了天下,聊了兒女情長,聊了哪家的狗又生了幾隻小狗。
從星辰到大海,從古書到劍術,從往事到今朝,不亦樂乎。
忽然間,幽深竹林被一陣風吹得開始搖曳起來,鳥兒傾巢而出,像是被某種生物所驚擾了。
祁奉學宮“完美”的大門前,站着一位全身被黑色裹挾的男人,看過去長的算不上高,唯一透露的眼睛裡卻能看見狠厲。
他緩緩推開那松散的大門,祁奉學宮雖然看似小破,其實内部的修飾并不簡陋。
謝懷瑾緩緩睜開雙眼,聽着耳邊兩個小孩的吵鬧聲,視線停留在那飛翔的鳥兒身上,他緩緩站起身。
傅憫和秋嘉言一時不知所措,問道:“懷瑾兄,又什麼事嗎?”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衣領處被陽光長時間照耀而有了溫度,他輕輕嗅了一下,低眸看向他們兩個。
“你們的入學考試來了,準備好了嗎?”
“入學考試?”傅憫坐起來,疑惑道。
“對啊...看起來應該挺棘手的,所以做好準備吧。”
他伸出兩隻手,傅憫和秋嘉言一人拉住一隻手,兩個人順勢起身,站穩了腳跟。
“懷瑾兄,你說的入學考試,考什麼?”
“不知道。”
“啊?”
傅憫擡頭望天,不知何時,天空中多了幾朵黑色,好像再過不久天空即将變成一片黑海。
他轉頭望向謝懷瑾,道:“隻要不是真的考試,什麼都好說。”
謝懷瑾笑着回他:“你放心吧,先生肯定會給咱們出難題的,所以肯定不隻是考試那麼簡單。”
秋嘉言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祁奉學宮最茂密的竹林那邊:“那邊是不是有人來了。”
“說的沒錯。”一道陌生的聲音插入到他們的對話之中,一瞬間三人背對着背,圍成一個三角形狀。
“你是誰?”傅憫擡頭望向四周。
三個人的手同時摸向挂在腰間的劍柄。
仿佛下一秒,一場戰争就将要席卷而來。
“别掉以輕心,這個人的内力遠高于我們之上,所以我才是在他靠近之後才感應到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