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憫看快到眼前了,連忙湊到秋嘉言的身旁,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悄默聲道:
“诶诶诶...聽說那個許老頭性情賊不穩定,而且脾氣暴躁...”
秋嘉言瞥了他一眼,也低聲說道:“還沒到學府呢,就留那麼多功課,肯定不好惹。”
“啧啧啧...這樣...如果他讓自我介紹的話,你就先來...”
“憑什麼我先來,你年長你先來。”
“不是,你這小孩不能仗着自己年齡小就為非作歹啊...”
“你胡說什麼呢!誰為非作歹,你是哥哥連個自我介紹都不行啊!”
二人的聲音愈發的大,顯然走在前方的謝懷瑾也不是個聾子,三人雖往前走着。
前方傳來了句話:“你們兩個,不許過分調皮,先生他老人家脾氣溫順性格儒雅,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後面的二人對上視線,跟随他的腳步往學宮的方向走去。
“而且先生什麼都知道,所以你們最好袒露心聲...不然小心罰抄。”
後面二人不屑一顧。
湊到跟前一看,其貌不揚卻暗藏玄機。
傅憫的視力天生遠超常人,甚至連感官都及其敏銳,任何風吹草動都逃離不開他的視線。
他望向一側的叢林中,翠綠中隐藏着黑暗。
他回過視線。
三人停在大門前,碩大的學宮之地,是萬人夢寐以求的,謝懷瑾走上前去,輕敲三下門。
這個地方離海不遠,遠遠地能聽到海浪拍打石礁的聲音,風穿透過層層竹葉響出沙沙的音樂。
風吹葉止。
大門在鳥兒的鳴聲緩緩開來,傅憫的視線止在一瞬。
正中央處停留着一個白發老人,端坐其中似是等待着他們的到來,春風吹過他的鬓發,揚起一抹白色。
似乎年歲已不小了。
“懷瑾,等你們很久了。”聲音的穿透力極強,帶着飽經世事的沙啞聲,他緩緩睜開雙目,露出一雙漆黑的瞳眸。
三人快步上前,紛紛行禮。
“拜見先生。”
許先生垂眸望着身前三位少年,似乎心情不錯。
“你們兩個叫什麼?”
傅憫和秋嘉言暗下對了個眼神,示意讓他先介紹自己,秋嘉言推脫了。
傅憫無奈直起身,道:“許先生,小輩姓傅單名憫。”
“你就是西梁四公子?”
“嗯。”
“呵...四公子...聽說你并不想來啊。”
“啊?呃...小輩年齡尚小,說話天真幼稚...先生誤怪...”
“哼...那你說說你為什麼不想來?”
傅憫内心痛罵:不是吧...他還真的都知道?
他的視線瞥向謝懷瑾,後者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也沒有看向他。
“你不用看懷瑾,你的心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聽聞祁奉學宮的...規則太嚴苛了...而且...遠離家鄉...的确還不太适應...”
“一個大小夥子,還這麼矯情?”
在場的人除了當事人,都偷摸着在心裡偷笑。
秋嘉言上一秒還嘲笑着傅憫被怼,下一秒問題砸到他這裡。
“那你呢?”
秋嘉言連忙收拾好情緒開口:“先生,小輩姓秋名嘉言。”
“哦...從江湖裡來,那麼你的武功應該是最強的?”
“小輩不敢當。”
“哼...我聽聞你來到這裡很不屑啊...隻是因為對手太簡單所以才拿了頭籌,其實本身并不想來到這裡,對吧。”
“呃...小輩...沒有那個意思。”
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周圍的風聲似乎一時間停止不動,鳥兒的鳴聲戛然而止。
謝懷瑾見此情形,上前開口道:“先生,憫兒嘉言年歲尚小,話不可當真,還望先生不計前嫌。”
他一開口,似乎萬物又重歸原樣。
傅憫的餘光中望向謝懷瑾,思索了片刻。
“既然你們都是萬人中選出來的天才,那麼...你們将會面對無數種的抉擇,當然所有抉擇都不是一定有善惡的标準,但是在天下,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