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念安習慣性趴睡,手也經常耷拉在地上,傅憫忽然感覺心髒一陣怦怦跳,明明以前他看見她睡覺時也會将自己的手托在她的手下,不會讓她着地。
他無奈呼出口氣,緩緩放下胳膊,生怕弄醒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手緊緊握住了。
傅憫睡了一個好覺。
“快醒...都幾點了...”謝念安沒好氣的開口。
傅憫緩緩睜開眼連滾帶爬的起來,到了門口始終不再往前踏出一步。
“沒有青蛙了,你别害怕了。”謝念安正要整理衣物,而一個大男人還在她眼前杵着,于是耗盡耐心勸他趕緊收拾衣物。
百般折騰下,二人終于抵達了蕭村。
“昨晚,那人的最終落腳點便在這裡。”
此處四面環竹,隻有一條人踏出來的土路,身側叢林茂密生長,仿佛沒有限制一般,他們都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難怪鳥兒不再靠近。
二人向深處走去,天上的陽光盡數被高聳的竹葉而遮蓋,留下陰冷與殺意。
傅憫的右手放在意煉上,謝念安則雙手抱在胸前。
恍然間,他們的身後出現一個身影。
“身後。”謝念安絲毫不慌的推開傅憫,那人撲了個空,下一瞬劃轉方向,劍身在絲縷陽光下閃爍着寒光。
謝念安拔劍而出,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凜冽的弧線,劍尖之直指那人的咽喉,兩隻鋒利的劍相碰,迸發出猛烈的火光,傅憫見此拇指向上一撥,意煉騰空而起奔向那人的身影。
劍穿過掉落竹葉,刺破清風,那人見狀側身躲避,撤出劍往後一退反把意煉推向傅憫,千鈞一發之際傅憫卻感到有東西束縛住了他,中毒後的内力被瞬間封定,意煉以光速刺向他。
謝念安用砌魂托着意煉穩穩進了劍鞘,她眉頭皺緊,空氣仿佛凝結一般。
突然,謝念安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那人的身側,長劍如毒蛇一般刺向那人的肋下,那人眼神一凜,身體一轉,騰空而下,劍與劍再次相交,發出清脆的響聲,火光四濺。
謝念安的劍法如行雲流水,劍劍不離要害,而那人的劍法剛猛無比,劍劍如同破竹之勢。
殺意四起,高聳入雲的竹林被劍風吹得昏昏欲倒。那人逐漸招架不住謝念安的劍法,愈想退入深林之中,而謝念安緊追不舍,二人在竹林中穿梭,身影在翠綠中時隐時現,隻留下一串串殘影與火光。
經過一番交手,那人始終無法逃脫謝念安的攻勢,于是拼盡全力一腳踢開她,轉身沒入竹林。
謝念安停下腳步,在交手的過程中她看見了那人後頸處留着一個扳指的紋身。
她回到剛才打鬥的地方,看見傅憫一人靜靜地坐在原地,用手打開了他的穴位,傅憫無聲的破罵:“要不是老子還中着毒,怎麼可能讓你封了穴!!!”
他起身連忙活動了下筋骨,又圍繞着謝念安看了好幾圈。
謝念安冷淡着開口:“我沒事,那人逃跑了,繼續往前走吧。”
太陽鼎盛于天空,使得這個陰暗的村莊在這個時間有陽光照耀。
二人并肩向前。
不一會兒,一位滿頭白發,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太太,身形佝偻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
“老太太,請問這裡是蕭村嗎?”傅憫主動向前去。
老太太雙眼緊閉,擡頭沐浴着陽光般,陽光似有軌迹般的穿越過層層茂密竹林打在她的身上。
“小夥子,你來找誰?”沙啞帶有歲月的滄桑浮現于他們的耳旁。
“這裡有幾戶人家?”
“就三戶,我一家,東邊一家,西邊一家。”
“您剛才有看見人從這裡路過嗎?”
她搖搖頭,再次閉上雙眼。
傅憫回頭望了望謝念安,後者随意的看了兩眼示意他來選擇,傅憫左看看又看看伸手指向了左邊。
二人踏上另一條路。
不過幾分,便有一件簡陋的木屋呈現在眼前,周圍始終處于靜寂的狀态。
傅憫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門,空無一聲。
“有人嗎?”
他敲過五下,回頭望向謝念安,後者示意他推開房門。
“吱呀”陳年的木門轉出響聲。
推開門的瞬間,陳舊的塵土飄揚在空氣中,裡面空無一人。
甚至角落處長出蜘蛛網,地面上落上一層厚重的灰。
“看來很久沒人來過了。”
二人踏門而入,一眼便可知整間屋子的架構,可是角落裡卻藏着一抹綠色。
二人視線齊聚角落,那是一隻盆栽,而盆栽中的植物茂密生長,看起來是有人照顧着的。
謝念安再次環顧整間屋子,的确毫無發現後,轉向那盆盆栽,花盆上沒有任何塵土。
傅憫走上前去,握住噴變用力一轉,霎時間,機關轉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回望過去,木桌下出現一個洞,直上直下,隻有一個垂直的木梯靠在洞口,二人對視一番,一前一後的順着木梯向下走去。
而後下的謝念安忽感頭頂上的陽光變暗,擡頭向上望去。
一張滿臉褶皺的滄桑面龐,赫然出現在洞口,死死地盯着謝念安,眼球仿佛要掉落下來,大嘴張開口水纏綿在牙齒上,眼神冒着要把人吞入腹中的兇狠,緊接着頂闆轟然蓋住,陽光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