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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折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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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短褐、頭戴帻巾的行商送走了一對帶着孩子的小夫妻,轉身扶了一把擔子上懸挂着的傀儡戲人偶。

身後腳步聲漸近,行商扭過頭,看見來了一對容色懾人的年輕男女。男子正一臉欣喜地拉着女子的手腕,那女子神情困惑——細看又像對鬧了小别扭的夫妻。

他疑惑着,操着一口不甚正宗的官話開口問道:“二位是看上了什麼小玩意?”

自己的貨框中多是孩童喜愛的東西,難得見不帶孩子的大人會感興趣。

誰知男子徑直指向擔子上的人偶:“店家,這個傀儡戲人偶何價?”

自昨夜驚夢後,薛蘊容與越承昀之間雖談不上和好如初,但兩人言語行動間确實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可是此刻突然被拉着來到行商面前,她仍是感到莫名。

“喲,這位郎君,這個人偶我可賣不了。”行商有些為難。

“不瞞您說,我從閩中來,這個人偶可是我吃飯的家夥。”見越承昀眼神中流露出失落的意味,行商又接着解釋。

“你要這個做什麼,你又不會。”

薛蘊容訝然地聽着他與行商的對話,仍是不解。

“我會的。”

越承昀定定地看着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當初他在建康買下那個小人偶時,臨時與商販學了幾招,本想着……他有些難以回憶下去。

那個人偶怎麼就被他丢了呢。

他怎麼就與阿容漸行漸遠了呢。

剛剛瞥見這處懸挂着的人偶,他滿心滿眼都是那年那日初學傀儡戲想要博她一笑的心情。晨起後,那份想找尋舊迹的心越發強烈,可時過境遷、于事無補,讓他再難開口。

僵持片刻,越承昀輕歎一聲,終于放棄:“算了,我們回去吧。”

再也不複來時的欣喜,他垂着頭走了幾步,卻又被行商突兀叫住。

“郎君與女郎若是對傀儡戲感興趣,前面不遠倒是有一個傀儡戲班子。”見越承昀神情低落,行商遲疑片刻還是叫住了他,“隻是……”

他猶豫着講出了後半句話:“隻是,這個戲班子是與我一同從閩中北上的行商們臨時組建的,頗為簡陋,物件也不算全,本意是想着在這歇腳時順便賺點外快。估摸着時辰,眼下大約剛好開場。”

“您要是想看,順着這條街走,在第二棵榕樹處拐進去,巷子盡頭的那裡便是了。”

行商的聲音漸漸隐入身後,薛蘊容感受到手腕處越來越緊的力道,被越承昀小跑着帶入戲場。

幽咽的胡琴聲入耳,一個破舊的露天藍布戲台映入眼簾。二人走近時,台下零零散散坐了一些看客,老少都有,傀儡戲将将開場。

“當年你說絲線牢,豈料風一吹便斷了……”

凄厲的唱詞一出口,越承昀眉心一跳,怎麼聽着像是悲曲[1]?餘光窺見薛蘊容神色平靜,心下稍安。

傀儡戲《離魂記》[2],講的是女子離魂尋夫,薛蘊容一聽開場便聽明白了。少時淘氣,她曾背着傅母偷溜出宮,剛好遇上南來的戲班子,聽的第一場戲便是《離魂記》。

“既是偶人無肝膽,何必留我魂空繞?”女子偶人跌跌撞撞,遠遠看着男子偶人被絲線提起,消失在視線中。

場景倏爾轉換,布景換做波浪形藍布拟作江河。

本應是女子偶人追趕進京趕考的男子偶人,可這戲班卻改了劇情。

薛蘊容訝然看着台面。

男子偶人持半截紅線遊走四方,每到一處逢人就問:“可曾見過我的木頭娘子?”

無人理會,唯有一棵槐樹精木偶攔住他:“肉身不要,偏追個負心人?”

“她負我是明日事,我負她……是昨夜事!”

敲敲打打間,戲班潑水為雨,男子偶人跌進暴雨中,摔得七零八落。

第三折旋即開場,按原劇本,此處本該魂散。但演到這裡,班主又改詞了:“——慢!一個書生撿到了破碎的偶人,那書生從偶人破敗的身子中窺見,竟是一顆木雕心。木雕心刻滿她小字三千遍,此刻才從破敗不堪的身子中顯現出來。”

原來男子偶人不是負心人,隻是靈念難越木頭心。台下衆人都沒有聽過這個版本的戲,紛紛驚異讨論,一時間吵鬧起來。

“我就說這傀儡戲常看常新吧,上回聽這戲還是女人偶乘船被槐樹精攔下哩!”前排一個老婦樂津津地對一旁的中年男人講道。

常看常新麼?

薛蘊容看着台上性别翻轉的戲碼,蜷起了手指。

這劇情,怎麼好似……

怎麼好似他與阿容的處境?

越承昀第一次聽這出戲,不知原劇情,茫然之餘下意識牽住了薛蘊容的手。

手心微黏的汗液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這場戲,你看過嗎?”

接下來,應是偶人再相遇了,可經過前面劇情的多次改動,薛蘊容也不确定了。

“我記不大清了,興許他們重圓了。”

話音剛落,手上力道又緊了幾分。

班主突然朝台下人群喊道:“哪位客官有紅線?借一根續這傀儡姻緣!”

前面被長輩拘束了許久的孩童終于打鬧起來,叫嚷着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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