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不知道她這些彎彎繞,他說:【你朋友知道了嗎,要不要過來坐?】
演出準點開始,鼓槌敲了幾下,帶着燈光亮起。
梁桉跟趙晗就是奔着演出來的,落座在最靠近舞台的位置。
前奏響起,季池朝她們在的方向揚起笑。
貝斯、鼓點、低啞的煙嗓。
酒吧裡躁動因子被點燃,觀衆們瘋狂了,站起來跟着音樂搖擺。
“奶狗變狼狗,這哥們兒太絕了!”趙晗為樂隊叫絕,又看梁桉神色不明,擔心因為昨天的事陷在陰影裡,故意逗她在耳邊大喊,“你那婚早晚要離,不如騎驢找馬,無縫銜接啊!”
江浔就是這時候收到梁桉消息的。
【那個,我覺得合租的事要不再考慮一下吧,還有我們結婚的事。】
【雖然不知道你跟女朋友是怎麼說的,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她說:【雖然我沒有立場這麼說,還可能有點沒邊界感,但你女朋友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不高興的,爺爺也會不高興的。】
遲叙眼尖,順着主唱視線看到舞台邊兩個人,胳膊撞了下江浔,“欸,你媳婦兒也在呢。”
“哪呢哪呢?哪個哪個?”沈言一聽立馬來了精神,火速追問。
江浔忽地笑了。
沈言奇怪扭頭,這麼長時間不見,驚訝發現這哥們寒冰菇的臉笑起來竟然挺好看,半點沒有平時别人欠他八百萬的死樣子。
“幫我個忙。”江浔沒理會他們看過來的眼神,合了手機對沈言說。
不過片刻,沈言眨巴眨巴眼,望望江浔,又望望梁桉。
舞台旁邊,女人毛絨外套、黑框眼鏡,一頭海藻長發散落肩頭,渾然天成的慵懶感,尤其是那張好皮囊,暗色裡熠熠生輝。
靠!
這哥們兒運氣怎麼這麼好,人在家中坐,美女天上來。
“啊——”她收回視線,假模假式拖聲長音,甩下一句,“那你欠我個人情喽。”
兩分鐘後,沈言模特似地走到梁桉旁邊。
她也不着急,先問調酒師要了杯雞尾酒,等拿到了才側頭問:“妹妹,一個人出來玩兒啊?”
趙晗聽完開場就跑去衛生間,這會兒梁桉一個人坐,偏頭看到沈言的臉愣了瞬。
她下意識往卡座瞄,酒吧人來人往,視線落進他清冷眼中。
梁桉忙收回視線,搖了搖頭,“我在等人。”
“等他嗎?”沈言看她眼神晶亮,沒忍住逗她,肩膀朝一個方向輕點。
梁桉知道問的是誰,但不明白幹什麼,沒搭茬客氣道:“不好意思,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好,我是沈言。”沈言有玩兒心,但也不過分,斂了笑正經解釋,“江浔朋友,你剛剛應該看到我了吧。”
梁桉有點兒懵,點了下頭。
“我們從小就認識,江浔呢,是我爸的1号女婿,但他長相不符合我胃口,跟寒冰菇一樣,人還沒走到跟前,先被那張臉給凍死了。”
沈言喝了口酒,慢悠悠道:“遲叙呢,是我爸的2号女婿,但他太吵了,跟豌豆射手一樣,人還沒走到跟前,先被話給砸暈了”
兩句話明明白白,說了關系解開誤會,為了證明可信度,還拖了個遲叙說一贈一。
“啊?”音樂太吵,梁桉被話繞得反應慢半拍。
“所以啊,你老公除了你,沒有人要他的。”
沈言坐下,抛掉演了這麼久的端莊僞飾,大大咧咧來一句,又問:“聽說你也在極客上班,知道葉鈞嗎?”
“……葉總監?”梁桉就喝了兩口酒,但感覺腦袋有點暈,因為話趕話,她根本來不及思考,“知道啊。”
“單身嗎?”
“單身啊。”
“性格呢?”
“很溫柔,同事都很喜歡他。”
……
男人之間有好用的開場話題,女人也有,兩句下來,沈言已經開始跟她姐妹相稱。
可惜追夫大計沒籌劃出來,她先給自己灌暈了,沒骨頭似得靠着。
梁桉想把人扶起來,結果起身的時候一腳踩空,差點兒栽地上。
多虧一隻有力的胳膊,從身後握住她的。
穩穩扶住她要摔的身體,梁桉忙道謝。
“喝多了?”
江浔聲音不大,但距離太近,近到鼻尖闖入他身上清冽的男士淡香水味。
梁桉穩住身體,站直了小聲反駁,“我沒有,沈言喝多了。”
“那臉這麼紅?”江浔問她。
“嗯?”梁桉擡起頭看他,撞入清冷的眼,又想起自己揣測過多的尴尬發言,給自己挽尊,“……就一點點,容易上臉而已。”
“喝多的人都說自己沒喝多。”江浔看了眼她座位前度數不低的雞尾酒,收回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