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意外!”梁桉立馬為自己辯解,但反擊的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帶着心虛,“我對……”此表達誠摯歉意。
“不用打官腔,除了這些,還有嗎?”江浔心有所感,打斷還沒出口的一長串。
人家還一句話沒說,自己先抖個幹淨,好像她很着急跟他一起住一樣,
梁桉忽然有點兒尴尬,隔着屏幕揉了揉鼻尖,“……我說完了,您有什麼要求嗎?”
“我很老嗎?”他忽然問。
領證那天她見過身份證,還習慣性記成備注,嚴格來說他比她大兩歲半,梁桉想了想,“不老啊。”
跟其他同職位的人來說,不僅不老,還很年輕,也很好看。
“那你跟我您來您去?”
梁桉抿了下唇,“我那是表達對您的尊重。”
江浔沉默半晌,“叫我名字就行,私下養成習慣在他們面前才真實。”
明白了,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梁桉規規矩矩喊:“好的,江浔。”
頗有一雪前恥的意味,她就知道上次是意外,說完還在心裡自我鼓勵——真棒!這回叫對了!
“原來不打官腔也能說話啊。”江浔對她說。四個字就夠回答問題,他實在不理解為什麼每次都要拉扯一長串。
陰陽怪氣?
梁桉接他茬,面不改色回:“你放心,我以後盡量不說話。”
電話那頭,江浔低低笑了聲,“你願意幫忙,我很感謝。”
看看,多清風霁月啊。
梁桉剛鼓起來的小情緒就這麼被輕飄飄壓下,她‘噢’了聲,問周日方不方便,她周六有點事,不好搬家。他說方便。
周六是聖誕,趙晗喜歡熱鬧,又逢天降演出,等不到開場就急吼吼拉着梁桉直奔酒吧。
朝陽和三裡屯夜生活都挺豐富,酒吧跟live house更是熱鬧。
這家酒吧是新開,阿酷司頂級音響配上暗調的奢華空間,氛圍感滿分,随手拍一張都是大片。
梁桉頭一回來,覺得什麼都新鮮,坐下來左看右看,扭頭時候卻猝不及防對上雙清冷的眼。
酒吧裡光線昏沉,他跟幾個朋友坐在卡座裡,三男一女,四個人都是賞心悅目的臉。
遲叙是趙晗還沒牽扯清楚的前男友,葉鈞是剛從分公司轉來的品牌總監,也是單身貴公子。
至于中間的男人,他穿了件質感很好的黑色外套,襯得肩膀寬闊,女人一頭長卷發,淺杏色毛衣顯得人端莊溫柔。
他微微側着腦袋,正在聽她說話。
看起來磁場很合。
梁桉想起昨晚同意當舍友的事,還好提前說明了異性話題。
生效真快。
不過既然有女朋友,為什麼要跟她假結婚,梁桉想不明白。
江浔收回眼,沒聽到一樣确認問:“你們元旦前一天到是吧。”
“是啊,你工廠那邊跨年夜前能結束吧?”
“能,你們什麼打算?”
“北海道不是滑雪就是泡溫泉了,正好今年元旦跟周末連一塊兒,就跟以前一樣,住度假區别墅大家玩兒幾天呗。”
“行。”
他的行程,現在自己說了不算。
董事長身份壓着,陳舟40%叛敵,晚上的會議和工作通通另作安排。
上次被遲叙叫來跟老闆聊得還不錯,下午說酒吧正式對外營業,還找了樂隊搞噓頭,正好朋友今天回國,這才開車過來捧場。
沈言又想起來,“佳年說是1月份博士畢業,不知道跟不跟得上。”
“我到時候問問她呗。”遲叙回完又轉頭問江浔,“你老婆呢?不帶着一起去?”
江浔斜靠着沙發,神情倦怠,“以後有機會吧。”
“别以後啊。”沈言不高興,但收着聲音,“憑什麼他見過,我還沒見過,你這就不厚道了。”
遲叙也幫腔,“那個度假區你家老爺子不是投了點兒?跨年不跟媳婦兒一起,知道了不懷疑你啊?”
他們三個,兩男一女從小就認識,江浔跟遲叙都是沈父的女婿備選,選誰都行,可惜年輕人從來都跟長輩的期望背道而馳。誰說異性沒有純友誼,他們就是鐵例。
沈言家裡服飾公司,一年前在跑巴黎時裝周,這半個月在跑米蘭,今天剛落地。
兩次聽說梁桉,兩次都沒見上,好奇得抓心撓肝。
“那我問問她。”江浔想起來研發遞的人員名單,神思一動就把消息發了出去,【出差的工作會在節前結束,跨年那天幾個朋友要聚聚,你跟我一起?】
演出開始前1分鐘,梁桉察覺到手機震動,給他回複:【朋友面前不是不用演嗎?】
【去的地方有老爺子眼線。】
【你的朋友我也不認識,不太好吧。】
那天假設可能的時候她說得雲淡風輕,但等真的要當着女朋友的面演假老婆,她發現自己沒有江浔那麼好的心理素質。
她的道德不允許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