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那年即便天上飄着雪,狂風也跟着助威似的怒号不斷,依偎在奶奶身邊的笑笑心中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冷。
歸來是十三年後的盛夏,烈日炎炎,車裡的空調開得不算大,她骨子裡卻在飄着冷,可能,是因為,她身邊再一次無可靠之人吧。
“小姑娘,欣盛到啦!”司機師傅的大嗓門驚醒了她。
“哦,謝謝師傅。”笑笑擡頭看看,确實是欣盛小區,她居然發了一路呆,看來還是國内的氛圍讓人放松啊!
司機師傅猶豫了下,還是笑着多嘴了一句:“小姑娘,人活着呐,就是希望!”
笑笑眨了眨眼,摸了摸臉,心中一暖,忙哈哈一笑:“嗳,記住了,謝謝您!”
師傅潇灑的揮揮手,升了窗的車子一溜煙兒就跑了出去,笑笑緊了緊手上包着一層軟綿布的盒子往小區内走去。
她穿着一身黑,連背包都是黑的,自我感覺走在陽光下都有點自我隐身了,略有些許不适應,往裡走的腳步就匆忙了些,再加上腦子裡裝着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沒想着擡頭往周圍看上一眼。
出了電梯,她倒是習慣性擡頭看了一眼對門,腦中冒過一瞬間的念頭:‘不知道,寶寶在家嗎?’
低頭往手環上看了一眼,她心中有些好笑,今兒又不是周末,國内和國外畢業時間又不太一樣,就是同樣的年紀畢業時間也湊不到一起。不過,就算在家,肖家長輩,估計也不會想要看見她這個鄰居。
兩步走到自己門前,看到門下面的橫長扁平的小口子,她彎着眼無聲笑了起來,這是她兩歲跟着奶奶下樓拿報紙覺得麻煩,回來時指着門口說就該在這開個口,讓人家直接把報紙投到屋裡最好。
嚴奶奶當時笑眯眯的說哪有這樣的,轉天,便讓人來開了這麼一個小口子,投遞報紙的人是從沒投過這個口,她卻是養成了每回拿着報紙上樓都要讓報紙先走一遍這個口的習慣。
哎~門口站了好一會,笑笑才回神,抱緊了手上的盒子,心中琢磨着自己也許該好好休息一下了,省得走在哪去都發呆。
在恍惚中她刷了臉拉開門。
“刷啦啦”
細微的紙片摩擦聲跟着門縫輕微的吱呀聲混合在一塊兒,才在感歎自家這個門的質量真是不錯,不知奶奶是哪兒定做的笑笑,看着自己被雪花堆一樣的紙片埋得看不見了的腳呆了呆。
好容易把門口堆了一大摞的紙片都一張不落的撿到茶幾上堆着,笑笑小心的把奶奶放在高櫃中間,就坐在沙發上撿了一張字條打開來看。
“笑笑說過,有人欺負寶寶,要打回去再告狀,寶寶和她們打了一架。寶寶的媽媽和姥姥沒有嚴奶奶好,寶寶被打了,有點疼。笑笑,寶寶想你了。”
看着那稚嫩的筆迹,笑笑愣了一下,小心的将紙條攤平在一邊,又取了一張來看。
“笑笑,欺負寶寶的人太多了,大家決定要家裡教寶寶,奶奶說,家裡都是教授,兩個老師,一定可以把寶寶教得很好。小胖哥哥他們和笑笑一樣搬走了,外面都沒有好人,爸爸他們說得可能是對的。”
這個傻孩子!關在家裡怎麼能行?笑笑皺起了眉頭,兩個老師,之前聽說過李姨調校的好像是個中學,那兩個老師應該是肖父肖母。
都是教授?她記得劉小胖媽媽經常叫肖奶奶甯教授,那教授就是肖奶奶四個長輩了,在家自己教...嘶,怎麼有點奇奇怪怪的熟悉感呢?
她又在紙堆裡抽了一張打開來看。
“笑笑,爺爺說我是個繡花枕頭一包草,他應該是誇我吧?爺爺現在雖然變得很喜歡出門,可他對我還是很好的。”
“笑笑,我已經十八了哦~你也應該快要過生日了,不知道嚴奶奶會送你什麼呢?你們在國外玩不玩遊戲?
我姥姥前段時間特意送了我一個全息遊戲倉,說是我在家裡人都要躲木掉了,就提前給我定的生日禮物,讓我在上面和别人學一學交朋友。隻是,我不知道要不要動它。”
“笑笑,家裡實在太無聊了,我決定去這個遊戲裡看看,至少,遊戲倉除了我,誰也打不開。”
這張後面還附了一串賬号。
最後抽出來的一張,讓笑笑一頭倒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對了,笑笑,寶寶已經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寫了,寶寶寫給你看哦~ 肖柏迌。”
肖柏迌,倆教師四教授之家,從小在家裡當什麼勞什子挂讀生!死去不知多久的記憶攻擊了她!
她把胳膊蓋在眼睛上,好長好長時間,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她一下子彈坐起來,狠狠在自己臉上來了一巴掌:“媽的,叫你沒事瞎幾把寫的什麼鬼東西!”
這就是她上輩子死之前賣出版權的那本什麼,嘶,内容她都快記不得了,那一長串吊詭的名字哪裡還有什麼印象!
當然,和吊詭的名字一樣,書的内容也是不能落後多少的,要不然吸引不了眼球。她想想...
主要内容應該是當了十三年挂讀生,沒朋友的男主受,在全息遊戲裡無師自通美味又能代替紅藍藥的生活技術,然後和不知道為什麼跑回新手村的男主攻認識。
後來為啥來着?反正在村裡天天睡覺遛貓遛狗,躺的很舒服的男主受被男主攻帶着一起打副本,帶着認識了很多朋友。
哦,對了,有一點她這會還能想得起來,後來主要應該是一起接了個九十九個任務疊加的超長任務,然後在做任務的時候兩人就有那意思了。
好像後為了完成最後一個任務,男主受還主動穿上兔女郎裝,最後男主攻成功建立幫會,應該是什麼高級幫會,兩人線下面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