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我要收到你的大綱”這是林疏月臨走之前留下的話。
夏樹煩躁的撓了撓頭,哪有那麼快能拟出大綱,這不是為難人嗎,更何況自己連主題都沒定好。
歎了口氣在宿舍盯着手機備忘錄發呆,其實她完全可以從自己之前的筆記本裡随便挑一個人寫,但是自己真的可以那麼做嗎,可以幹預别人人生的能力還是不要再用了吧。
夏樹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喃喃道:“該拆石膏了。”她心想這或許是個轉換心情的好機會,離開這壓抑的宿舍,去醫院的路上還能透透氣、理理思路。
挂号、排隊,等待。
醫生檢查過後,便着手幫她拆除石膏。随着石膏被取下,她那許久未見天日的手臂有些蒼白無力。
輕輕活動着自己的關節,好像身體在慢慢複蘇,終于可以擺脫獨手的困擾了。
為了快點恢複,之後的幾天她都在外面閑逛鍛煉,同時試圖找到思路,直到兩天後路過一家舊書店。
古樸的木質招牌在風中輕輕晃動,仿佛有着某種魔力,吸引她。夏樹的腳步很輕,目光在書架上緩緩遊移,手指輕輕拂過一本本舊書的書脊,像是在與老友打招呼。
突然,一本沒有封面的書吸引了她的注意,書名也有些模糊不清,但她鬼使神差地将它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翻開書頁,淡淡的黴味飄散開來,泛黃的紙張上,是用鋼筆書寫的娟秀字迹,像是日記。
夏樹找了個角落坐下,沉浸在這本日記裡。随着紙張被翻過,她仿佛走進了另一個人的世界,感受着她的喜怒哀樂。
2003年3月8日晴
今天拿到診斷書時,醫生的話像隔着一層水傳來:“晚期,擴散。”我捏着化驗單站在醫院走廊。忽然想起上個月和女兒在公園放風筝,她拽着線喊:“媽媽再跑快一點!”
2003年4月15日陰
第一次化療後吐得昏天黑地。丈夫笨拙地拍着我的背,忽然哽咽:“你記不記得小諾出生那晚,你也吐成這樣?”我愣住。二十四年前那間産房和此刻病房竟有些重合了。
2003年6月20日雨
掉發比預想中來得快。女兒捧着我的長發哭了一夜,天亮時卻剪了個和我類似的短發。鏡子裡兩張蒼白的臉貼在一起,她小聲說:“這樣我們就是雙胞胎啦”。
2003年8月3日霧
隔壁床的老人今早走了。她床頭那本《百年孤獨》才讀到第七章,折角處夾着孫子的蠟筆畫:歪扭的太陽下寫着“陪奶奶看日出”。護工整理遺物時,那張畫被随手扔進醫療垃圾袋。我趁沒人注意撿回來,現在它壓在我的枕頭下。
2003年9月7日晴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活下去。
日記到這就結束了。
她蜷在舊書店的角落,指尖撫過日記裡幹涸的淚痕。那本日記裡的故事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内心深處關于生命、親情與希望的大門。
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清晰的主題大綱。夏樹決定以日記主人的故事為藍本,創作一部關于生命的短篇。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身患絕症的母親,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裡,她用愛和堅強為家人撐起了一片天。而她的家人,也在陪伴她的過程中,學會了珍惜與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