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直到沢田君面色慘白地撞見我們,繼而失态地大喊出聲,掉頭就跑。
“……”
我和雲雀對視一眼,莫名其妙地道:“沢田君終于瘋了嗎?”
“誰知道呢,”雲雀語調随意地回答,“草食動物什麼時候崩潰都不奇怪。”
你指環戰的時候,面對覺醒的沢田君可不是這副嘴臉。我默默地吐槽,“我本來以為指環戰之後他會有點長進……”
要說長進?确實有啦。然而,沢田君并不是一個内心強大、性格強硬的人,那近似于怯弱的溫柔才是他的底色。如今那份溫柔也已經染上了堅定的橙色火焰,兼具剛性與柔韌的特性。
“草食動物的成長是有極限的,”雲雀漫不經心地說,一絲清凜的笑意卻短暫地滑過眼底,“不過那隻小動物到底能成長到什麼程度,我也很期待。”
我忍不住說:“如果笹川在這裡一定會反駁你——極限的成長永無止境!什麼的。”
他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我,低沉地咬字:“……别學那個人講話。”
我就說笹川和雲雀的關系其實還挺好的嘛,哈哈。勇往無前的晴天,他總是能夠驅散雲翳之後的陰霾,毫不在意地将陽光照射在雲層之間。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打算回家,沢田君卻去而複返,夜幕降臨,墓園陰森,他的身軀似乎正是為此而顫抖,我腹诽道,膽子好小。
“那個……古賀前輩,雲雀前輩?”沢田君哆哆嗦嗦地開口。
我歪了歪腦袋,“是?”
他像是松了口氣,一下就放松下來,幾乎快要熱淚盈眶:“太好了,是活人啊!”
“喂,很失禮哦。這句話是幾個意思,我們不是人還能是鬼嗎?”我陰森地質問。不過,雲雀确實有着“鬼之委員長”的綽号……從某種意義來講,人不是比鬼還可怕嗎?
寬面條一樣的淚水奪眶而出,沢田君開始向我們講述他雞飛狗跳的經曆:Reborn說要舉辦試膽大會,于是彭格列衆人來到了墓園,不幸的是隻有沢田君抽到了“人”的身份——也就是說,他是被吓唬的那個,并且是唯一的那個。
一路走來滿是驚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沢田君淚流滿面,不知不覺地道出了少男心事:原本以為可以和京子一起度過心跳加速的時光,說不定能和京子的關系變好一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此時的怨念已經直逼特級咒靈了。哎喲,真可憐。要不給虎杖悠仁打個電話吧?畢竟他們同為J○mp漫畫主角,互幫互助也不錯嘛。
遺憾的是芥見下下那個死人并沒有在作品中透露出虎杖君的号碼。我不禁為此感到可惜,抱憾地歎息,“真可憐啊。”
沢田君的面條淚變得更寬了:“古賀前輩,别直接說出來啊!”
雲雀在旁漫不經心地涼涼開口:“好像變得有點吵鬧了。”
他擡起眼眸,睫翼向上翻飛的一瞬幾乎有如展開的畫卷,一種靜态的美麗悠然流淌,說得話卻讓人不寒而栗。當然,我很清楚他在開玩笑,這個人還蠻惡趣味的,雲雀很喜歡逗弄沢田綱吉。
“咿……!”沢田君當即噤聲,神态和動作都像極了雲雀口中的“小動物”,形容得居然還挺貼切的,他小心翼翼地看我,眼神中流露出接近祈求的、濕漉漉的神情。我無需讀他的心,就明白他此刻想的是:救一下啊,古賀前輩!
不妙啊。我瞳孔地震地後退一步,濕漉漉小狗眼不是本人的絕技嗎?為什麼沢田君也會這招?而且殺傷力好像更大啊!
我中了魅惑。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惡的狗狗眼,給我等着,我一定繼續沉澱這項技能,直至修煉到頂峰……
這麼想着,我拽了拽雲雀的袖子,面不改色地提議,“反正也要回家了,不如帶着沢田君一起走吧。”
雲雀望着我,目光定止,我也因此又得見他那深色的瞳孔,灰藍的汪洋持續擴散,直至融入冷冽的清光,他那雙眼睛實在很美,我不禁為此短暫地愣神,回過神來時,他輕輕地哼了一聲,氣音溢出鼻腔,算是答應下來。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沢田君嘗試與我搭話,問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墓園,莫非Reborn也邀請了我們參加試膽大會嗎?
我說并非如此,向他展示手中的小巧捧花,他于轉瞬間明悟,為此露出抱歉的表情,溫柔又濕潤,棕色的眼眸中像是下了一場小雨。沢田君讷讷地說,“抱歉……”
“哦,這個是恭彌送給我的啦,我們原本在約會呢。”我笑眯眯地說。看着沢田君的有趣的表情,我壞壞地想,哎呀,雲雀說得沒錯,逗沢田君确實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