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盧淩風不僅在隊伍中見到了武奇飛洛兩人,還在熊刺史旁邊看見了崔蘅。他驚訝地看着崔蘅,熊刺史此時卻向盧淩風介紹道:“蘇司馬,盧參軍,這位是崔蘅崔小姐,乃是尚書右丞崔璋之胞妹。近日崔小姐在刺史府做客,特為二位引薦。”
蘇無名見到崔蘅先是愣了一下,聽到他的說辭,忍不住笑了一下。崔蘅權當不認識他倆,起身行禮道:“拜見蘇司馬,盧參軍。”
蘇無名回禮道:“崔小姐,有禮了。”
相比之下,盧淩風便沒那麼淡定,上前一步似乎想說什麼,卻見崔蘅偷偷朝他眨了眨眼睛,他才壓下心頭疑惑,也裝作同她不認識。
幾人剛從刺史府出來,盧淩風就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你這是鬧得哪出?”
崔蘅挑挑眉:“你不願意讓我當你的侍從一起調查案件,那我隻好另尋他法了。”
蘇無名在一旁笑着道:“崔小姐一個女子,倒是對官場之事十分擅長,蘇某實在佩服。”
崔蘅輕笑道:“蘇司馬這是在嘲諷我?”她現在有能力直接找他們的頂頭上司以權壓人,自然不用求他們,蘇無名對此感到不爽了。
“豈敢豈敢……”
“沒關系,我不在乎。”崔蘅笑得有些惡意:“沒機會手握大權的人是這樣自诩清高的,就喜歡你這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她向來知道自己跟蘇無名不是同類人,現在知道他是“主角”,便明白他們哪裡不同了,主角一定是偉光正的,跟她這種妖女自然不同路。
蘇無名無奈地搖搖頭,崔蘅道:“聽說你們的案子跟張萱的一副畫有關,能不能給我看看那幅畫?”
——最開始崔蘅想參與這個案子,确實是因為好奇,但是後來她聽說了,這個案子跟一幅畫有關,她這麼費勁想參與進來,就是想看那幅畫。因為她腦子裡有一個印象十分深刻的案子,也同詩畫有關。
蘇無名道:“崔小姐懂畫?”
“不是,隻是想起一個案子。也是接二連三的命案。那起案子裡,被殺的人參與過那幅畫的繪制,而那幅畫,其實是一個藏寶圖。我隻是想看看這幅畫是否也是藏寶圖。”
盧淩風驚訝道:“竟然有這種案子?我怎麼沒聽說過……”
崔蘅心說,你當然不知道,我也是看别的電視劇看到的案例。
“那幅畫應該不會是需要保密的吧?讓我看一眼,說不定真的能找到藏寶圖的線索呢。”
盧淩風和蘇無名都覺得她在胡扯,因為沒有任何線索顯示這幅畫與寶藏有關,但是又覺得沒必要拒絕這種小事,便答應下來。
崔蘅當晚便抱着畫去找裴喜君,她對于畫作隻略懂皮毛,但是裴喜君懂啊,這畫中即便沒有寶藏,能找到礦産也好。崔蘅在外遊曆時,也會将旅途中遇見的礦山礦産在地圖上标定出來,她現在仍然記得少年包青天裡面的一個案子——山上山,白山抱千翠,水中水,黑水擁萬紅。這個案子最終解密的所謂“寶藏”就是桐油,若盧淩風他們這個案子真有“寶藏”,是石油呢!那她可要發達了,可以讓三師姐開拓更多領域的開發。
倒不是崔蘅思維跳躍,而是因為她對主角團有着絕對信任,他們自己本身就是探案類電視劇,萬一真有寶藏呢!
“喜君,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裴喜君猶豫着搖搖頭:“這看起來就是一幅普通的人物風景畫,而且是寫實類的畫作,看不出隐藏着寶藏。”
崔蘅郁悶地托着下巴:“真的嗎……我厚着臉皮要過來的,居然不是藏寶圖。”
裴喜君見她失望,對此也有些抱歉:“崔姐姐,或許隻是我水平有限,沒看出其他……你别氣餒。”
崔蘅擺擺手:“這隻是我自己天方夜譚的想法罷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幅畫裡隐藏了寶藏。”
裴喜君笑道:“不過,張萱不愧是名滿大唐的畫師,這幅畫形神皆妙,有幸一觀,實在榮幸。”
崔蘅挑挑眉:“能讓你這愛畫之人看一眼這幅畫,也算我沒白把它要過來。對了喜君,三日後這裡一個鄉紳設宴為自己同時中舉的兩個兒子慶祝,熊刺史也邀請了我,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裴喜君抿着唇笑:“我也可以去?主人家會不會不高興?”
“你這個吏部侍郎之女出席剛中舉的年輕人的慶功宴,主人家隻有高興的份,哪會不高興。”
——想入官場,有機會結交吏部侍郎,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崔蘅邀請喜君參加宴會時,隻是覺得她整日待在家裡太無聊,想帶她出去散散心,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不知道該感慨劇情的強大,還是該說,或許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萬事終究會回歸正軌。
宴會上再次發生了命案,那鄉紳的老仆竟然殺死了他的兩個兒子,然後自殺在衆人面前,裴喜君則認出那兩名被殺之人,是石橋圖上出現過的面孔。
其實在命案發生時,崔蘅就意識到這應當是進入劇情了,隻是沒想到喜君竟然會因這為蘇無名他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提供線索。不對,她早就該想到的,喜君擅丹青,這個案子的關鍵線索是一幅畫……這簡直就是量身訂做的女主角劇情。
“小姐,你沒事吧?”
飛洛從後面扶了崔蘅一下,崔蘅這才回過神來,她回頭看向飛洛,後者正擔憂地盯着她:“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适?”
崔蘅沒說話,卻看向正因畫作上的人到底是不是謝家兩位公子而同盧淩風争執打賭的裴喜君,她靜靜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忽然勾起唇角:“今天見了死人,受到驚吓……我們回去吧。”
“那叫上裴小姐?”
崔蘅搖搖頭:“武奇你留下等裴小姐,飛洛先陪我回去。”
崔蘅心裡一直擔心的事,今天總算發生了。她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豁達,其實一直害怕那所謂的劇情,可是對于并列設定出來的一對,天造地設的cp,她實在無話可說。
還是就這樣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