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很是溫和地将照片擺放在桌面上,環着手臂溫和道:“這樣吧,我們假定一個情況。”
祈景不解地看人。
“你進入了一個餐廳,你很餓很餓了,再不吃食物就要死了。”
“但隻有坐在桌子邊才可以吃桌上的食物,眼下隻有兩個地方有空。”
“A都是異性環繞的位置,B都是同性所環繞的位置。”
林瑟低頭問,“你要坐哪裡呢?兩者都很歡迎你去坐。”
沒有什麼猶豫,祈景就道:“我選B。”
“噢,為什麼呢?可以組織語言和我說一下麼?”林瑟很溫和地問,說實話這種遊戲本質上沒有什麼科學性。
其中誘導說出内在想法的環節才是最重要的。
從學校這個社會環境内,大部分孩童還都是傾向于和自己同樣性别的人交朋友,對異性保持傳統距離和好奇。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
林瑟隻是好奇祈景會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坐在女生那裡,或許不太合适?”少年蹙了蹙眉,有些為難道。
林瑟:“為什麼不合适呢?”
“嗯……男女有别。”祈景想了想,這麼回答道。
然後又緊張地問,“是錯的嗎?”
林瑟挑了下眉,安撫道:“小景,這不是考試,沒有對錯,我們隻是玩一個随機搭配的故事。”
纖長的手指拿過來了那疊照片,青年又慢悠悠地道:“嗯……你在餐桌上吃完了飯菜,這個時候呢,有位女士過來邀請你去喝酒。”
“你的想象中,那位女士更傾向于長什麼模樣呢?”
照片被擺開,從溫柔知性到性感火熱,什麼類型的都有。
祈景垂眸很安靜地看了一會,認認真真地道:“我不能喝酒。”
表情過于乖巧。
林瑟蹙眉:“你成年了,可以喝了。”
“薄先生說不能喝。”
“。”
林瑟無法想像這個人在對方這裡建立了怎麼樣的權威,但還是換了個思路:“寶貝,你就挑一個你覺得順眼的,你認為和她走是比較舒适且安全的。”
祈景糾結地看了看,雙腿在椅子上輕微地蕩了下,最後抽出來一張照片。
是一張女性健美圖,擁有着發達的肱二頭肌……和天使的面龐。
林瑟輕微嘶了下,然後輕輕地問,“能告訴我為什麼選這張嗎?”
“她很健康。”
“噢?”
“我不是很健康,我喜歡健康的。”
祈景很溫和地回答,仿佛是為了佐證一樣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皮膚養得溫潤透光,但還是偏細。
林瑟歪頭告訴人:“隻是青春期寶貝,你大學說不定還會再長長個子,會長肉的。”
“不過,你是覺得這幾張不好看嗎?”
那是體型偏瘦、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子,很是青春洋溢。
祈景搖頭:“很好看的。”
“但和我一樣瘦。”
林瑟愣住了,剛想進一步追問,祈景就為難地道:“我們都會喝醉的。”
少年還記得前置條件。
眼神過于純粹。
林瑟若有所思地把那個健美照片抽了出來,然後換了個問題,“如果是你同桌的男性邀請你呢?你選擇誰?”
還是一堆圖片。
祈景面色露出了茫然,看了很久。
沒有選。
*
“他問我為什麼沒有你的照片。”
薄承彥皺了下眉。
林瑟提着包出來了,心裡也是有些費解,認真地道:“很難進行深度的詢問,他永遠記得我給他的先定條件。”
“估計是很難被催眠的人群。”
青年從思緒中抽離出來,低頭從包裡拿出來幾張照片,遞了過去,語調很是輕快。
“不過,我還是讓他排了個序,按照審美層面。”
薄承彥擡手接過來那幾張照片,難得好久沒有動作。
“他喜歡穿西裝的。”
“和白襯衫。”
*
與此同時,京市的豪華酒店裡有壓抑的悶哼聲。
持續了有半個多鐘頭。
電話響了。
陳卓點了根煙,抽身離去,站在窗前接了自己妹妹的電話。
那邊很吵,又哭又叫的。
男人蹙眉:“好好說。”
“嗚嗚……他把我趕出去了!他太過分了吧,薄家那個老妖婆,我五百萬的翡翠都搭進去了,哥!你替我做主!”
陳卓叼着煙,漫不經心問,“訂婚的消息怎麼樣了?你不是讓媒體發出去了?”
薄家應當還是要臉面的,這種低級的招數雖然惡劣,但有些時候會管用。
反正對面那老頭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還不如發揮點作用。
聯姻是有好處的,利益畢竟能說話。
再說了,他不認為薄承彥會撕破——
“淩越集團發聲明了,媒體也道歉了,他把我的臉往哪擱!”
陳卓吐了口煙,眉眼輕微變了,不應該。
“哥!”
男人不耐煩地道:“别吵。”
陳卓隻是思考了幾秒鐘,問了句,“他帶人了麼?”
電話那頭哭哭啼啼的,女聲含糊不清的。
“我怎麼知道啊!”
陳卓拿下煙頭,換了個說法:“你不是在薄家老宅住了段時間麼?除了你,還有誰也出來了?”
電話那頭愣了一會。
抽噎地道:“好、好像……沈南知……我在酒店碰見的她。”
“她不該在老宅住的麼?我沒問她……”
電話被挂了。
陳卓個子很高,擡步走到床邊,擡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硬生生把人逼醒了。
“咳咳咳……”
江修遠眼尾都泛着紅,整個人呼吸都不暢了,這會對方放開手了。
“啧,不是讓你看着小朋友麼?怎麼,人都飛了,不和我說?”
陳卓擡手就捏着人的下颌骨,力道很大,冷聲道:“你不值那多錢,看個人看不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