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沒再堅持，拿起手機。“那你慢慢吃，我去打個電話。”

徐楠走到書房門口，電話接通了，“楠楠，怎麼了？”林丹丹聲音裡還有濃濃的睡意。

“啊，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沒事，也要起來了。我好餓，你還在宿舍吧，一起出去吃飯？”

“我在西山别墅。”

“西山别墅？路神回來了？”

“嗯，你起來之後能不能幫我個忙？你去下我宿舍，幫我找一套内衣褲和衣服，裝個密封袋，叫個閃送送過來可以嗎？”

“嚯！”對面的聲音一下子抖擻起來，“怎麼了，你們昨晚這是床尾和了？”

“和你個大頭！林丹丹你别給我搗亂。”

林丹丹歎口氣。“徐楠我是你永遠堅實的後盾，和你爸媽排名不分先後。但是我依然要說，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離婚理由。”

徐楠也跟着歎了口氣。“你先給我送過來，其他事情以後再說。”林丹丹沒再問，承諾很快去給她拿，徐楠則承諾改天請她吃海鮮大餐。

計劃離婚的事情，徐楠隻告訴了林丹丹，但是沒說理由。

徐楠當然沒找到之前打好的協議書，她看着書桌旁邊的碎紙機，吸吸鼻子，小聲嘟囔：“膽小鬼，這是逃避就不用面對的事情嗎？”

她打開手機，連上打印機，重新打印了一份。想了想，去了樓上的小會客廳，潛意識裡，不想和路臨之在樓下的客廳說這些事。空間太大，讓她覺得兩個人像陌生人，她希望他們的開始和結束，都好好的。

像輕風擦過樹梢，有過歡愉的時光，也好好說一聲再見。

路臨之從廚房出來，沒看到徐楠，有點不适應。因為工作原因，兩個人聚少離多，往常隻要在一起，楠楠就是他的小尾巴，走哪裡跟哪裡，超級粘人。一開始路臨之還不習慣，但是這會兒沒看到她，心裡竟然有點不舒服。

信息列表裡有個紅點，那個置頂的頭像，是一個肚皮朝天求摸摸的小貓咪，路臨之選的，他覺得徐楠像極了這個小貓。此刻圖像右上角有個紅色的1：【我在樓上小客廳等你】

路臨之慢吞吞上樓，徐楠穿着他的衣服，有點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令他想起初識時候的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臉，他就神思恍惚了。

路臨之坐在徐楠對面的沙發上，這個小廳在他們的主卧和客卧中間，楠楠挑了一組舒服的沙發放在這邊，還放了個移動電視屏方便打遊戲追劇。這小廳面積不大，就沒放茶幾，隻在沙發邊上放了個儲藏櫃，收納她的七零八碎。平時她喜歡在這個小廳招待親密的朋友，也喜歡和他在這裡一起讀讀書，玩玩遊戲。

坐下來的時候，路臨之往儲藏櫃瞄了一眼。櫃子清理得幹幹淨淨，那些零食啊護手霜啊小玩偶啊都不見了。

被通知離婚，被拒之門外，被單獨留在樓下，再加上眼前這個清空的儲藏櫃，不适的情緒開始疊加。路臨之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徐楠，“說吧，理由。”接着把視線投向窗戶，窗邊有楠楠種的一排多肉，他心裡想：【很好，這個還沒搬走。】

徐楠看得出他情緒不佳，也是，正常點的人這會兒肯定不會高興。“臨之......”，她咽下後面習慣性的“哥哥”兩字。

路臨之轉過頭，掃了她一眼，眼神幽深。

她沒有退縮，反而又強調了一遍，“臨之，原因我已經發給過你了。”

她指了指儲物櫃上放着的幾頁紙，“協議發給過你了，我和你沒有孩子；房子和車子都是你買的，雖然有些寫了我的名字，我也不要，到時候辦個更名手續就行；投資賬戶都在你名下；珠寶首飾，除了我爸媽在結婚時給我準備的，其他的我都放在了主卧的保險櫃裡；存款更清晰，我那點工資你應該也看不上；你的信用卡副卡，我也放在保險箱了。其他的，好像也就沒什麼了吧。”

路臨之的神色晦暗不明，語氣卻平靜：“不愛的原因是什麼？如果你覺得我們聚少離多，你受不了。這部戲拍完後，我會調整以後的工作計劃，每年安排出時間來陪你。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到位，讓你不開心，你直接說出來，我們商量解決辦法。如果......”他停頓了一下，“如果是走之前你提出來的事，我已經在戒煙了。”路臨之覺得徐楠聽到最後一句時，臉色不太好。他有點奇怪，備孕不是她提出來的嗎？為什麼聽到他說這個，表情卻像是見了鬼一樣？

徐楠沒有立即回答，路臨之也沒有催她，隻是靜靜地看着她。

十幾分鐘以後，徐楠像是終于積蓄了足夠的勇氣，她直視他的眼睛，“臨之，你能不能摸着自己的心，如實告訴我，你愛我嗎？你全心全意地愛着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