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衡吹了一聲口哨,贊道:“好酷的皮膚。哥們,剛挖煤回來嗎?”
話雖如此說,他心中卻沒有放松警惕。
以他的耳力,身後有東西接近,他決不可能聽不見。這東西倒像是憑空出現在他身後的。
何況這一身黑色皮膚是怎麼回事?
原衡見過的屍體,多得可以建國了,屍變的屍體他也見過不少。
但他從前隻見過皮膚呈黑紫色的僵屍,像這樣周身滑膩如泥,漆黑如墨的屍體,他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原衡擡起左手,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撥,空蕩蕩的墓室中忽然響起一聲輕響,好似琵琶清音。
原衡凝視着面前這人,見他沒有反應,心想:“看來不是活的。”
他的皮手套上出現兩個指洞,同時手伸進懷中,取出兩塊金屬塊。
這兩塊金屬塊一碰到他的手指,就變成一把無比鋒利的長刀。
他拿着長刀,一躍下地,刀光閃處,那人已經被他劈成兩半,猩紅色的血液流滿一地。
原衡臉上雖然戴着防毒面具,仍然覺得腥臭撲鼻。
他有些納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倘若這是葬在這間墓室裡的屍體,那他已經死了幾百年了,體内怎麼還會有這麼多血,行動也如此敏捷?
難道是種族天賦?
原衡走到屍體旁邊,便要用刀尖将屍體翻一個個,誰知刀尖剛一碰到那具屍體,屍體突然消失不見,隻剩下地上那一灘猩紅色的血液。
原衡想起剛剛這東西也是突然出現在身後,也不回頭,長刀直接向後劈去,便即感到刀刃砍在了硬物上,但因刀刃實在鋒利,一下就将那物劈成兩半。
原衡轉過身來,向地下一看,他剛剛劈到的果然還是那個黑色東西,如今那東西又被他劈成兩半,地下又流滿了污血。
但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在這東西身上劈過兩刀,每刀都把它劈成兩半,但它身上隻有一道剛劈出來的傷口,仿佛剛剛那一刀隻是原衡的錯覺。
原衡就笑了起來,說道:“都變成橡皮泥了,還這麼敬業嗎?”說着揮出刀去,黑暗中刀光好似萬千銀蛇舞動,待得刀光散去,那黑色東西已經被他分成了一百零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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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原衡跟任棠說,那家研究所的老闆,以及權杖的買家都不依不饒,非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這話半點不假。
隻不過他沒告訴任棠,那家研究所的老闆,以及權杖的買家,其實是同一個人。
賀安道就是這個大冤種。
他是白手起家的商界大鳄,這輩子金錢事業,地位風光,愛情家庭,什麼都不缺。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已經垂垂老矣。
雖然用重金砸出來的科技手段,可以讓他保持青年人的狀态和體魄,但他已到将死之年,科技已經無法救他,他隻好砸錢研究那些更為神秘的東西,以求将自己的壽命再延長幾十年。
他讓秘書拍下那柄黃金雙頭蛇權杖,就是因為那柄權杖夠奇特,夠神秘。
其實他同時拍下了好幾樣東西,并沒有對那柄權杖格外關注,事後也将這幾樣東西全都送到了研究所。沒想到這一簡單舉動,就把他費心找來的那些專家全都害死了。
賀安道聽聞噩耗,心中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柄權杖能殺死這麼多人,顯然不是凡品,長生本就是逆天而行,隻有這樣的東西才有可能幫到自己。
憂的是這柄權杖害死了這麼多專家,即使真的是神器,他又該找誰鑒定?它煞氣這樣重,他又該找誰降伏?
中間人跟賀安道說,原衡是他們這一行最厲害的,他若肯出馬,這件事一定能有轉機,如果原衡也沒辦法,那隻怕沒人能處理這件事了。
可惜原衡向來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一般傭兵都是收到邀請,然後挑選一單最合心意的做,原衡卻是把自己要去的地方列出來,讓有意去這些地方的老闆聯系他。
若不是他想去的地方,開價再高,他也不接。
賀安道的秘書去找原衡,原衡最初果然拒絕了。
秘書問他,是不是什麼條件不滿意,原衡就笑,說他們開出的條件,他都挺滿意的,但他已經接了一單生意,過幾天就要出發了。
後來還是秘書挖出其中一個慘死的研究員,是原衡一個朋友的朋友,有這層關系在,原衡才推了那單生意,來幫賀安道調查這柄權杖的來曆。
書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賀安道掃了一眼,是别墅的内線電話。
他拿起話筒,就聽到門衛在那頭說:“老闆,原先生過來了。”
賀安道大喜,說道:“快請他到會客廳來。”跟着又道:“你們給曼迪說一聲,讓她現在過來。”
曼迪是賀安道醉心于研究神秘事物以後找的秘書,她本來也是雇傭兵,在行内小有名氣,後來到了賀安道身邊,就專門負責這些事情,先前也是她去找原衡談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