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控制身體很難,直到天亮我才學會。掌控了身體以後,我就把任棠的腦袋扳正,然後跟在楚哥他們的後面,想要看看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的腦袋死了,不需要喝水吃飯,就一直走,一直走。第二天下午五點多的時候,他們突然脖子向下墜去,頸骨直接斷了,隻剩下一層皮肉連着,然後一個接一個撲地摔倒,就像是餃子下鍋。”
“我連忙過去,想看看他們的身體是不是也死了。誰知走到一半,我忽然聞到了一種……”任棠抿住嘴唇,在想該怎麼形容這種味道,最後還是幹巴巴地道,“一種香味。”
“香味?什麼樣的香味?”原衡重複,同時看向任棠上面那雙眼睛。
他看過研究所的監控以後,一直以為那柄黃金蛇權杖影響的隻是精神,大家一開始隻是類似于植物人的深度昏迷,一天後因為脖子扭斷而真正死亡。
直到适才任棠說他沒法控制上面這雙眼睛,原衡才知道這柄黃金蛇權杖還能影響肉|體。
楚哥等人死後身體散發香味,應該和他們無法閉合的眼睛一樣,都是身體在權杖影響下發生的異變。
“形容不出來。我從沒聞過類似的香味,我隻知道……我聞到香味以後,突然非常的餓,非常想要把他們吃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呼吸道發育不完全,再濃郁的香味,我也隻能聞到很少一部分,我可能早就撲上去了。
我知道我突然生出的饑餓感,和要把他們吃了的念頭很不對勁,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但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最後想出一個辦法。
我撕破衣服,用破衣服把臉蒙住,當時我手裡有任棠、大姚和老常的手機,老常的手機電池幾乎是滿的,我和大姚的手機都沒電了。
我就給我的手機換了塊電池,爬到樹上,把老常的手機綁在樹枝上,攝像頭對着楚哥他們,然後和我的手機視頻通話。我自己躲得遠遠的,楚哥他們身上無論有什麼香味臭味,我都聞不到。
大概過了快一個小時,西南方突然有六個人走了過來。當時楚哥他們就是往西邊走,我是躲到了東邊,所以沒看見這六個人,等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撲到了楚哥他們的身上,弓背塌腰,跟動物似的,在楚哥他們的身上啃來啃去。
你能想象那畫面麼,他們的嘴在楚哥他們身上撕咬,偶爾擡頭,牙齒縫都滴出血來,手也不閑着,直接把整條整條的肉從楚哥他們身上撕了下來,上面脂肪和肌肉都有。還有人去掏他們的内髒,把他們的腸子扯出來,塞進嘴裡嘎吱嘎吱地嚼……”
他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着原衡,原衡正夾着一條鱿魚,放進嘴裡咬,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鱿魚和他牙齒相碰,竟也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脆響。
“您繼續講,”原衡點了點頭,笑的還挺開心,“我最喜歡用這種血腥場面下飯了。”
任棠将楚哥等人被那些路人分食的場面說得這般詳細,無非是想着當年這場面把自己吓得魂飛魄散,六十年都忘不掉,哪能讓原衡這麼輕松就聽完了。
這時見原衡半點也不在乎,他哪還有興趣說下去,幹笑一聲,若無其事地道:“那六個人一吃就吃了三個多小時,最後楚哥他們都被那六個人吃進肚子裡,包括骨頭和毛發。最後地上隻剩下衣服,鞋子,行李和好大一灘血迹。然後那六個人從地上站起來,其中一人手裡拿着那柄黃金蛇權杖,就向西邊去了。”
原衡知道任棠說到關鍵了,放下筷子,問道:“你們那幾天也是一直向西走?”
任棠道:“我分不清楚,不過楚哥他們死的那個地方,确實是在翡蛾山的西邊。”
原衡拿出手機,搜出翡蛾山附近的地圖,站起身來,走到任棠身旁,将手機遞到他的面前,說道:“我想你應該能找到他們死的地方吧。”
任棠看了一會兒,擡手在屏幕上點了一下。
原衡收回手機,看了一眼,這是和翡蛾山相距約一千九百公裡的一片森林,果然在翡蛾山的西邊。
他将這個地點做了标記,然後坐回桌前,問道:“後來呢?你應該不會讓這六個人就這麼離開了吧?”
“是。我看着他們吃完人以後,就拿着那柄黃金蛇權杖走了,覺得很不對勁。
楚哥他們身上散發的那股香味,我是聞過的,在那股香味下,人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楚哥他們,分明是希望别人把他們吃了。
我們就是在遇到那柄黃金蛇權杖以後,身上才發生了這些變化,現在那六個人吃完了人,竟然也去拿那柄權杖了。
若說是為了财,可是行李裡明明還有兩隻瑪瑙瓶子,他們卻看也不看,根本不去翻地上的行李。
我想他們拿走那柄權杖,根本不是求财,可能是楚哥他們的肉到了那六個人的肚子裡,就操控他們去拿那柄權杖了。
任棠之前和楚哥一模一樣,我怕過幾天我身上也會發出那種香味,實在放心不下,隻好偷偷跟在那六個人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