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想法,能把海妖引出來。”
窗台邊,歲寒說出了這句話。
“你打算怎麼做?”張雲棋問道。
他看着往來的患者,“我雖然救了他,但他身上絕對還有海妖的氣息。”
張雲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裡還是有所顧慮,“萬一他不上當,而且又發生什麼意外呢?”
“不他肯定會來,他對容貌的執着,才會使它走到如今醜陋的樣子。”
“那需要我做什麼?”張雲棋問道。
“你問問小不點,說不定能找到他力量的來源的東西。”
張雲棋點頭,“我會問的,但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個東西通常會在哪裡?”
“他經常在有水的地方作亂,這裡有水的地方我都看過了沒有,你可以往海邊看看。”
“行。”
廁所,因為血液的灼燒,海妖的影子淡了幾分。
“你是跟着另一個病人進來的吧。”歲寒問道。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問。”海妖反駁道,“我隻想要美貌,我有什麼錯。”
“你是靠他人生命來活的美貌,這注定不會長久,你引以為傲的美貌也會消失。”
說着話時,歲寒握着抓着扶手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張雲棋能不能找到海妖的作案工具。
消息在此刻彈出,經過一晚上的尋找,在他家别墅附近的海岸找到了青花茶杯。
“我們又搜了很久,沒有找到你說的茶壺。”
海妖的胸口融出一個洞,小刀順勢掉了下來,砸的地闆哐當作響。
如果沒有,那茶壺他應該是随身攜帶,如果是這樣,那他的身體有如此巨大的反應也就說得通了。
以往的契約,隻需要取一滴就行,這次一次性倒入那麼多,海妖的身體絕對接受不了。
“那麼,最後還不是便宜我,以後隻需要吃掉你們其中一個,你的生命就永遠屬于我了,祈禱自己不會有落單的這一天吧。”
海妖卷成一股黑煙,從洗手池的管道鑽了出去,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拉幾個替死鬼拖進海裡吸取他的精氣恢複力量才是。
這種辦法雖然收益低,但沒有限制。
還好,半夜在海邊遇到了求婚的小情侶,當他準備迷糊拿着鮮花的男生時,發現沒有效果。
他的迷惑失了效果,不會是埋在地裡的茶杯出了問題吧。
果然,什麼都沒有了,他拿出唯一的茶壺,因為倒入太多人魚的血,本修複好的表面有重新生出裂痕,力量緩慢的從他身體流失,它感覺得自己在加速的衰老。
一整個晚上,海岸邊都響起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哀号聲。
挖完茶杯,張雲棋給歲寒撥了個電話。
“總共四個茶杯,已經被我們集中銷毀,那現在...”
“辛苦你了,你的家人安全了。”
說出這句話時,歲寒明顯感受到張雲棋的呼吸加重了幾分,語氣是難掩的高興。“真的嗎,可你說的東西我們還沒有找到。”
“那個東西自己會出現的,就像當初出現在張慕甯面前一樣。”
挂斷電話,歲寒感覺身上的所有壓力都消失殆盡。
歇了一會兒,魚尾上的傷口已經愈合沒留下任何痕迹,站起來擡起手掌,陸思遠跟着他的動作,在廁所裡站直了身體。
用紙巾擦幹淨陸思遠沾染的血迹,然後指揮他到病床上休息。
等陸思遠呼吸平穩後,他才去收拾廁所的地面。
早知道結合後會有這種效果,他怎麼會不會拒絕到現在,他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決定陸思遠的動向,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處理完,陸思遠醒了。
身體很累像是打了一架,沒什麼力氣。
借着月光,歲寒此時坐在床尾卷着身體不知道在幹什麼,時不時發出窸窸窣窣弄口袋的聲音。
他慢慢靠近,看到歲寒拿着白天張慕甯帶來的零食袋,嘴裡嚼着裡面的榛果巧克力。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歲寒緩緩轉過頭,立馬将咬了一半的巧克力塞進嘴裡,鼓着腮幫子沒好氣地說道:“看着我幹什麼,沒見過偷吃嗎?”
陸思遠忍住笑,對他說:“你繼續,你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
歲寒将翻找出的罐頭蛋糕遞給他。
陸思遠沒接,拒絕道:“我不吃。”
歲寒還是強硬地将東西塞到他手裡,“誰說讓你吃了,我讓你幫我打開。”
會意錯的陸思遠尴尬的撓撓頭,接過罐頭,輕車熟路的打開,再遞給他。
歲寒舔着勺子上的奶油,“你現在還在生病,這些東西就該我負責,你睡覺就好了。”
看着他比畫着手裡的勺子,說得頭頭是道,陸思遠才發現他居然變回了人魚形态。
“這樣突然變回來不要緊嗎?要是被别人看到怎麼辦?”陸思遠看向旁邊,小孩子和他的護工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