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眼睛不小心看到了什麼……
高管們建立的吹水群裡,剛才避着祁應竹沒話找話,尚且一片歡聲笑語,這時候卻如同集體喪失了打字能力。
說成是腦袋空空也不為過,因為他們完全沒能接受這是什麼情況,盯着那兩個漢字仿佛在讀天書。
所有人都将其默念了好幾遍,心裡的語調堪稱铿锵有力,可他們全部不敢漏出實質性的動靜,生怕發出一丁點音節就會被拖出去滅口。
沒有搞錯吧?這是祁應竹的設備麼?
他們驚恐地倒吸着涼氣,令他們愈發窒息的是,眼前如假包換是老闆的電腦。
草,由于畫面太有沖擊力,身在工位的總監不禁往後靠,倍感世界魔幻之餘,眼前甚至放起了缥缈的走馬燈。
他似乎是懷疑祁應竹被某種不明生物附體了,被吓得抄起桌上早飯就往外跑,連忙去找附近的經理尋求定心丸。
可惜經理沒好到哪裡去,他倆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地問了句“真的假的”。
無需更多描述,他們說的就是同一件事。
寶、寶貝??
都怪這玩意太有殺傷力,即便大家親眼看到了,也遲遲不願意相信,到現在也沒人敢吱聲。
過了會兒,終于有人首先支棱起來,在小群裡默契地說:[真的假的?]
這句問題如同一顆石子丢進河裡,馬上激起了一大片的水花。
[我覺得他被盜号了,快抄送網安,護駕!護駕!]
[很尊敬祁老闆,可這種愛稱我隻在熱戀期情侶之間聽到過,或者爸媽對小孩(注:小孩的年齡不可大于七歲)]
[他生小孩?不能吧,暑假裡我帶我家娃來寫作業,他八百米開外一看到就開溜了。]
[會不會是詐騙電話啊,撥110打撈太平洋對面的失足企業家有用麼?]
七嘴八舌之際,他們戰略性地關上了電腦的麥克風,擔心鍵盤敲得劈啪作響太招搖,萬一被祁應竹發現,自己的血會濺在屏幕上。
作為話題的主角,祁應竹也瞧見了來電顯示,不過他詫異地頓了一下,還以為是惡作劇。
會議再過七八分鐘就開始了,他不喜歡浪費時間,徑自接了起來。
“你是誰?”祁應竹冷淡地問。
他沒有刻意切斷線上會議的麥克風,這時候操作就是欲蓋彌彰,自己反而沒了清白名聲。
不過,他也沒打開揚聲器,對面的回答因而不會傳出去,隻有自己貼近了才可以聽見。
“老公,我爸媽接到我了,現在準備回家。”耳邊響起一陣叽叽喳喳。
祁應竹突然記憶複蘇,自己在婚姻法上貌似也不是很清白:“……”
他想到楚扶暄事先講過,到時候會和自己分享行程,不料居然這麼趕巧。
這下他把該關了統統關了,沒讓其他人順着網線聽到牆角。
楚扶暄假意體貼,聽起來就是在父母面前裝恩愛:“我看你那邊時間還不晚,應該沒吵着你睡覺吧?”
祁應竹揉了揉太陽穴:“楚先生,下次發條文字消息預警一下會更好。”
楚扶暄自說自話:“嗯嗯,你不要太想我,在那邊也記得自己照顧自己。”
祁應竹:“…………”
他誠摯地說:“我建議你去好萊塢發展,有這個決心肯定能拿影帝。”
“才分開幾個小時就有相思病?舍不得的話就早點來吧,隔着手機也不能抱抱你。”楚扶暄确實很有決心,似乎不要命了。
祁應竹匪夷所思地看了眼通話頁面,一時間的表情難以形容。
“等着,我這會兒在開會,手頭的忙完也差不多該去機場了。”他磨着後槽牙道。
對面一瞬間熄了火,繼而僵硬地說了句“拜拜”。
楚扶暄率先一步挂斷了電話,沒過半分鐘,風急火燎地發來微信。
[我沒入職就出櫃了嗎?]
祁應竹澄清:[不,他們沒聽到你的聲音,我問完就切出去了。]
楚扶暄結結實實地松了一口氣,不過不太滿意他剛才的配合。
[我也早有預料,沒開擴音還把音量調小了,怕你講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祁應竹答複:[有一句沒在亂講,我的确就要回去了,盡快到你那邊。]
楚扶暄猶豫:[那麼重視?]
祁應竹嗤了聲,挖苦他:[怕相思病拖久了晚期治不好。]
發完這句話,祁應竹沒繼續插科打诨,眼看着再過兩分鐘就該開場了,把該退的軟件全部清空,輕飄飄地回到了會議室。
那邊始終是一片死寂,祁應竹調整設備,開口:“都挂機?”
趕巧,楚扶暄進的項目組也來參會,制作人這時候在場,第一個做出了回答。
“可能是被吓掉線了。老大,誰是你寶貝?”謝嶼道。
這個問題抛得正好,省得其他人私下揣測,祁應竹言簡意赅地攤牌。
“不瞞着各位,之前我在國外結了個婚。”他們撞見的自然是他的配偶。
祁應竹沒抖落更多,連時間也描述得非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