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绛紫心如止水,甚至還有心情審視他,便跨過他的腿去夠旁側架子上的小盒子,似乎沒覺得此舉有何不妥。
他耳廓不自覺動了一下。
韓绛紫被這個動作取悅到了,忍不住擡高胳膊,兩手捏住他的耳朵,故意左右晃了晃,企圖重現剛才的場景。
但他隻是乖乖地任由她摸,沒有再彈來彈去了。
韓绛紫坐在那擺弄他的耳朵。
顱内就像是有團糖衣炮彈轟地炸開了。
馮半見忍不住哼唧一聲,那聲音在靜谧的環境裡是挺動人。
他還想在說什麼,類似剛才的對待沒再發生。
熱忱而充滿蠢蠢欲動的觸摸讓馮半見的眼下有些漲紅,手也不自覺地抓緊了布藝沙發套。
心裡在翻舊賬。
她搶了他的第一次,還摸耳朵。
但下一刻,韓绛紫卻把他松開了。
馮半見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韓绛紫勾起唇角,“怎麼,你還上瘾了?”
“當然不是!”馮半見立刻回答。
迅速的否認恰恰暴露了另外一種可能。
馮半見咬緊後槽牙,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韓绛紫卻已經起身開了瓶洋酒。
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小酌幾杯,就愛那種有點醉意但沒醉透的感覺。
啜了幾口。
韓绛紫嘴角的弧度此刻已經壓下去了,清湯寡水的樣子宛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手指捏着杯腳稍稍用力,将龍舌蘭往他面前一遞,“喝。”
她是習慣發号施令的人。
沾着她唇膏印的杯沿抵回他唇邊。
聞着她身上的酒氣,馮半見猶豫兩秒後,還是仰頭飲盡。
他現在眼底氤氲了霧氣,在她跟前,沒有絲毫的歪心思。
她壓在他腿上的手又朝前進了一寸。
韓绛紫并不介意被他罵成惡棍,“馮半見,我看起來很好說話?從一開始,你就找錯了人。”
馮半見頓了一頓,到底是應了:“我覺得錯不了。”
有些事,沒有錯,就是沒有錯,他分得清楚。
直到突如其來的嗆咳才撕破這刻意維持的鎮定。
“咳咳咳……”
她支着下颌,食指抹去他眼角嗆出的生理鹽水,笑得很有興味:“早就說過,不能喝就别喝。”
“好辣。”馮半見含糊不清的。
韓绛紫伸手鉗住了馮半見的下颚,馮半見眼睛睜得溜圓,兩頰被掐得凹進去,嘴唇翹起,野生感的臉變得好笑。
她受不了這人沖着自己擺出這副犯規的模樣,将他的臉擺到一邊去了。
在馮半見想要掙紮擺脫她的手時,韓绛紫低低地笑了:“這麼不禁辣,以後怎麼當家。”
她用拇指壓住他下唇。
馮半見不動了,睫毛掃落在韓绛紫手腕上,帶着一股蠻勁。
褲子堆疊的褶皺正以很突兀的角度貼合在裙擺上。
她湊近他呼吸的熱源,“還是說……需要更辣的東西壓一壓?”
足弓略高,腳趾粉白漂亮,踩在他微微隆起的腹肌上。
沒什麼重量,撓癢癢一樣,可這撓法卻要命得很。
馮半見幾乎被她逼到床尾,無處可躲,“怎、怎麼壓。”
他的目光澄澈得讓韓绛紫有些罪惡感。
她忽然用腳尖挑開他的褲管,“你如果還什麼話都信,就要小心一點。”
馮半見眼睑顫了顫,動作敏捷地按住她的腳,隔着滑溜溜的布料,驚詫于她腳部的柔軟。
這一刻,馮半見覺得韓绛紫再膽大妄為,也是一個女人。
他比她高出一大截,身體也壯實不少,兩人站一塊兒,體型差那叫一個明顯。
但别以為女人都柔軟,韓绛紫可不是。
她是開了刃的刀,鋒利锃亮,又薄又冷。
不過他又覺得有些矛盾,她柔軟的地方不止一處。
她掀眸,與他四目相對。
霧沉沉的眼睛,藏不住他的驚慌失措。
空氣變得稠密。
體溫卻比臉紅更早叛逃。
原來最遭罪的處置,是在高溫裡炒黏黏糊糊的麥芽糖,外皮還繃着青澀,内裡早已被吹得東倒西歪,卻也更加興奮。
在高溫的催化下,糖漿拉出銀白細絲。
這鍋糖漿,三兩下就讓斷未斷處彙成一汪會咬人的春水。
然後,轟的一聲,床榻了。
塌得徹徹底底。
可能是覺得尴尬,沉默了半分鐘,馮半見認罪了:“我把你床弄塌了。”
韓绛紫看見了:“嗯。”
馮半見後面冒出來那句話聲音很小:“我不是有意的。”
韓绛紫萬事不盈于心,給他遞過去平角内褲和休閑褲,一下子地闆上就隻剩下他的東西了。
韓绛紫最近沒什麼空,她還要參與音樂創作。
最近田衫月一比一複制了樂隊的營銷,用在逢宣身上,效果嘛是出來了,但不怎麼有亮點。
現在逢宣粉絲瘋狗一樣吻了上來,Dayflower成員都是剛出道的小女生,心态崩了。
能把情況控制在這個階段,還是她努力做到最好的結果了。
韓绛紫開導完她們,最後撥通了自己常聯系的媒體電話:“我這裡有逢宣的黑料,你發句話,讓這事兒發酵發酵。”
逢宣本人對當明星這個主業沒那麼上心,已經不怎麼産出了,平時有個曝光就好,對于賣cp的戀綜,田衫月管控得很嚴格,不會有什麼大料傳出來的。
畢竟現在靠着副業名利雙收,不需要那麼拼了。
但田衫月千防萬防,還是漏掉了一個韓绛紫。
跟馮半見相處了快兩個月,韓绛紫也發覺他不會隻待一個地方。
别墅裡有監控,她會看看他在做什麼。
他遛完狗,去過琴行,偶爾會去她的卧室打掃衛生,看起來還并沒有跟家政機器人混熟。
韓绛紫看着他孤獨的身影,最終還是找了個機會,給他撥過去電話。
抛開工作,她已經很少跟誰這樣聊天了,和所有人都是逢場作戲。
但馮半見不太一樣,他好像真的打心眼裡盼着她打電話過去。
她撥過去沒一會兒,就看見他立馬舉起智能手表,依照她教過的步驟接通。
“中午吃了什麼?”
“豬肉炖粉條。”
“要是覺得無聊,去泡泡溫泉,健身房也可以用。”韓绛紫直截了當,“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會網購嗎?”
馮半見不知道在家還有那麼多娛樂。
安靜了許久,他隻是嘗試着說:“我沒什麼缺的。你幾點回來?今天有沒有不開心?”
“大概七點半,不過我現在累了,肚子有點疼。”
韓绛紫靠在皮質座椅上,隔着屏幕與他對視。
馮半見一聽她說肚子疼,有些焦急地問她:“你去看過大夫沒有?”
“用不着,是經期快到了,秋姐說你比抗抑藥好使。”